第三日上午,負責小花園的花匠過來了,花匠姓宋,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被推著進來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
李婆子有些驚奇,她平時很少看到這種不良於行之人會出來,何況還是大大方方坐個輪椅來做工。
花匠宋老頭連連告饒,隻說是前兩日已經和夫人說過的,自己侄兒過來幫忙,宜寧也打了招呼,李婆子自然知道,隻說她沒想到宋老頭的侄兒會是這樣子。
她低頭有些為難,宋花匠有些急了,滿是溝壑的臉上帶了些手藝人的淳樸,卻又笨嘴笨舌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隻能在一旁著急的搓手而後連聲哀求。
李世則在一旁,他抬眸靜靜看著前麵的院門,知道宜寧就在這所院子裡,在這裡她和彆的男子成婚、生子。
明明是該氣憤或者怨恨的事情,甚至他從京城出發時,都想著到時候見了她,要讓她好好看看現在的自己,想從她眼中看到悔恨和愧疚以及愛。
可當他真的來了雲州,他又退縮了,他已然變成現在這番模樣,如果自己無法給她幸福,那看著她過得幸福也好。那麼愛過的人,怎麼會舍得傷害呢!
所以啊!即使他忘不掉也不應該拖她下水,不應該妄圖靠她的血肉滋養活下去,他對她的愛不應該變成囚籠。
他隻能壓抑和克製自己心中瘋狂滋長的欲望,不顧一切想將她搶過來永遠囚禁在身邊的欲望。
李世則本就是正派克己之人,他這一生,心胸開闊,愛百姓愛家人也愛宜寧。這也是為什麼宜寧會被他的容貌氣質吸引,又深深愛上他的原因。
所以不管他自己經曆了什麼樣的痛楚,不管多少次午夜夢回被身體上的傷痛驚醒。其中百般滋味、痛苦難堪無以言說,他都不會借著這些去傷害彆人。
他看著守門婆子和宋花匠兩人之間的氣氛冷了下來,擔心守門的婆子真的不讓他們進去,那就要費些時日再找機會,才能見到宜寧。他不想再等,他真的很想見她。
李世則開口說道,“嬤嬤,麻煩您通傳一下,我雖然無法行走,但並不影響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