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冰雪構成的道路在夢境中不斷延伸,夢中的冰麵在他走上去之後又不斷破碎。這個世界還是這樣,似乎除了水麵、太陽以及那些不斷延伸的冰層以外,什也沒有。此刻的徐行塵正在冰水中掙紮,新的太陽雖然看起來熾烈至極,但卻沒有一點溫度,更別說驅除冰水中的徐行塵感受到的寒冷了。他現在正扒著一大塊冰,在不斷揚起波浪的冰海沉浮。頭好疼,什都記不得。現在是什時間,是下午嗎?他抬頭向上看去,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星星似的亮點,越來越亮,飛的越來越快,後來甚至蓋過了太陽的光芒。“哪來的星星,好多。”星星們猶如騎士,整齊的列隊向著太陽發起了衝鋒。後麵發生了什?他怎也想不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消失了。明明就在我的眼前發生,我卻轉眼就把這一幕給遺忘了。為什?██████!█████?總之……太陽消失了!“星星,一群星星把太陽吃了?這是星星嗎?”徐行塵突然被嚇了一跳,他仔細一看:這居然是一群發著光的蟲子!這不是星星!天上懸掛著的這個光體是蟲巢嗎?還是……死去的太陽??不對……這是月亮?對啊,這是月亮啊。我真是迷糊了,怎連月亮都認不得了。我為什在想什飛蛾,哪有什飛蛾,星星就是星星。話說,我不會快要被這些水淹死了吧?我會遊泳嗎?飛蛾?飛蛾?飛蛾,撲火?……嘔,我嘴這個也是月亮嗎?……“你怎了?醒醒!醒醒!費恩先生!費恩!莫爾斯·費恩!快醒醒!”布朗警官的聲音穿越層層迷霧到達了徐行塵的耳邊,徐行塵變得有些困惑。誰在叫我?呃,莫爾斯·費恩……是誰啊?是我嗎?對啊,我,我是莫爾斯·費恩啊?呃,那徐行塵是……誰啊?就在他要徹底迷失於其中時,遠處突然傳來了鍾聲:“咚——咚——咚——”教堂的鍾聲響了七下,晚上七點鍾了。他的夢境中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個渾身發光的人,天上的“月亮”被它的光芒刺激的閉上了“眼”。但它閉也無用,那人從夢一拳便直接擊碎了這迷幻的夢境。徐行塵也是我?“莫爾斯·費恩”睜開眼,黑暗與冰冷的海洋漸漸褪去,夢的影子糊在他的眼前,此刻正在不斷溶解,變得十分模糊。眼前突兀出現的人影此刻卻變得越來越清晰,哦,原來是布朗警官,此刻他正焦急的看著突然倒在地上的莫爾斯。這是哪?我去了多久?莫爾斯感覺十分的寒冷,瑟瑟發抖,感覺自己被凍成了冰雕,身上唯一在流動的就是自己的思維,連血都凍成了一塊。他忽然感覺頭暈目眩,翻江倒海,一股不知從哪來的、令人無法抵抗的力量迫使他張開了嘴,腹部猛地收縮。他或許是把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又吐了出來,但他明明記得他中午吃的是熏豬肉燉土豆,而不是一些活著的飛蛾。布朗警官親眼看到從他的嘴飛出了數十隻撲扇著翅膀的飛蛾,這些飛蛾聚集在一起,盤旋著,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反射著月光的鱗粉旋渦。飛蛾盤旋著,有一兩隻脫離了隊伍,似乎還想回到莫爾斯的腹中。可是莫爾斯的嘴已經閉上了,它們已經進不去了,於是它們就開始噬咬莫爾斯的嘴唇。布朗警官感覺要是他瘋了,要是這個世界瘋了。莫爾斯顯然是被剛才的那次嘔吐痛昏過去了,布朗把他身上的飛蛾趕走拍死,接著,把他從樓梯下背回了屋,確定關好門才跑去叫來了正在巡邏的魯克斯警官。等待布朗警官回來時,這些活著的飛蛾正在啃食地上那些死去的飛蛾,也有飛蛾咬向了還活著的同伴。月光下,慘白的飛蛾們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屍體,全都在地麵上蠕動成一團,顯得十分詭異。魯克斯警官被這副樣子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布朗警官心想幸好魯克斯沒看到這些飛蛾鮮活的從莫爾斯·費恩嘴被吐出來的樣子,不然他可能會對飛蛾產生畢生難以抹去的陰影。他們找來了副擔架,直到布朗警官用石頭把這些飛蛾全部砸死才敢把莫爾斯抬出來,然後他們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最近的的教堂——聖科尼利厄斯教堂。聖靈教團的司鐸與牧師們不隻會一些靈性方麵的修行,一般也都會一些醫術,所以相比於遠在好幾條街區之外新建的醫院,就在隔壁街區的教堂會是個更好的選擇。布朗警官被莫爾斯吐出“飛蛾”這件事給嚇到了,他覺得莫爾斯應該是因為煉金術而被惡魔下了什詛咒。以前的傳說都是那講的嘛,比如煉金術士弗士德博士和惡魔靡弗斯特的故事,在威倫家喻戶曉。如果要治療“詛咒”,當然是教堂更加專業。兩個人抬著莫爾斯往教堂進,還沒抬到大門口就有人接引,說是病人請從側門進,直接抬到後麵。教堂後麵有個療愈室,麵有四個病人正在病床上躺著。此刻兩個病人正在休息,另外兩個病人正在低聲交談,還有五張床空著。魯克斯警官把莫爾斯從擔架上放下來,放在靠牆的那張病床上。魯克斯警官在這照看,而布朗警官向醒著的那兩個病人問了下司鐸的位置,就去找了教堂的司鐸。他要讓讓司鐸來看看莫爾斯的情況,按莫爾斯這個情況,診治可拖不得。過了一小會,身著黑衣,戴著九芒星的的司鐸快步走進了療愈室內,身後跟著布朗警官。那位司鐸看到莫爾斯的情況,略微皺了皺眉,小聲對布朗警官嘀咕:“這位病人是不是被蠕蟲咬的,你們的蠕蟲應對合劑用完了嗎?”布朗警官有些懵,他搞不懂司鐸的意思,於是一臉疑惑的小聲問司鐸:“我不理解您的意思,什是蠕蟲?”那位司鐸也懵了,把布朗警官拉到療愈室外麵問道:“你們不是特殊事務管理局的嗎?”“呃,我們不是,也不知道這個管理局是乾嘛的。”布朗警官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他在說謊,他上一個案子就是對接給了管理局,因此他也算是管理局的下屬人員了。所以,他當然也知道管理局的一切信息,包括其存在都應該保密。就算司鐸知道管理局的存在,布朗警官也不能在沒有局長授權的情況下主動透露他知道管理局的事情。除非他這輩子不想再升職了。“好吧,我以為你們是專門應付這種情況的管理局人士,既然你們不知道那就算了。”“不過,你知道的,管理局的事情是需要嚴格保密的。”司鐸一臉嚴肅的向布朗警官說道。布朗警官當然不是傻子。“您知道的,我們現在隻關心病人的安危,除了病人的情況,我們什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