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臉色微微發白,對於路登先生的反駁,已經無力再說任何話。
對於霧都的一些弊端,她是清楚的,隻是從未如此血淋淋地展現在麵前。
她愛霧都,卻不知道這樣的霧都值不值得愛。
一時間,米樂陷入動搖和彷徨。
“而且,糾正你一點,米樂小姐。”
路登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如果現階段開膛手傑克繼續殺人,相信我,這筆賬會被記在我和陶德身上。
如果我和陶德死了,我們的墳墓會被挖開,屍骨不得安息,人們會唾棄我的墓碑,三年,五年甚至是一百年。
現在你還覺得,我應該經曆這些嗎?”
米樂迷茫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路登先生,我不知道。”
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這是遠遠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事。
“其實,這件事有一個很簡單的處理方法。”
路登看著米樂,認真說道,
“放下救世情懷,尊重他人命運。無論是我,陶德,還是開膛手傑克,他的受害者,這些都和您無關不是嗎,米樂小姐。”
“這,這怎麼可能無關呢,路登先生。”
米樂不讚同路登的觀點,不太淑女地說道,
“我們討論的可是人命啊!”
路登冷笑道,
“人命?我在霧都沒有見到任何對人命的尊重,沒有基礎的人權保障,沒有工作權益保障,沒有環境保護意識,大多數地方都沒有法治和秩序,人像牲口一樣活著,像牲口一樣死去。彆說神邦人了,就連霧都的貧民,活的不如四百年前神邦的奴隸。
怎麼到了這件事上麵,您突然開始關心起人命了?
霧都每天都在殺人,吃人,開膛手傑克不過是做的更直白一點。
聖菲街區每周有十個妓女失蹤,其中六個是被拐走的,兩個能找回屍體,還有兩個徹底人間蒸發。
如果殺幾個妓女酒杯冠名開膛手傑克,那麼請問霧都又算什麼,大號的開膛手傑克?”
“這,這”
米樂在登門之前,從未想過,這次對話會如此艱難。
路登先生的話,極大衝擊了她對世界的認知,甚至動搖了其中一部分東西。
她想反駁,又無力反駁。
她想呐喊,卻發不出聲音。
急火攻心之下,米樂兩眼一翻,竟然當場昏迷了過去。
陶德則有些迷茫,他沒想過,嘴炮也能打暈人。
漢尼拔則提出一個體貼的建議,
“可以用臭氣讓米樂小姐醒來。”
不管是裝暈還是真暈,臭氣都能喚醒沉睡的靈魂。
“行了,彆添亂了。”
路登走到門外,喚來一名女義工,請對方幫忙把米樂小姐抬到隔壁房間休息。
至於開膛手傑克的事,路登自有安排。
很快,到了晚飯時間。
漢尼拔自告奮勇,為路登和陶德做了一份晚餐。
他被當做美食家培養,廚藝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陶德有些緊張,這兩天,他讀過漢尼拔的故事,知道漢尼拔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對方做出來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但是,不吃的話,似乎氣勢上就弱了一頭。
陶德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再看看。
看路登先生怎麼做,他跟著路登先生做就好了。
陶德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菜,很快端了上來。
一共三盤,路登和陶德一人一盤肉丸,漢尼拔自己的則是蔬菜水果沙拉加炸薯條。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個素食主義者。
漢尼拔和陶德的目光,同時聚焦在路登身上。
在兩人的注視下,路登用叉子叉起一個肉丸,聞了聞,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吞咽過後,路登用餐巾擦拭嘴角,優雅評價道,
“用羔羊肉和豬肉混在一起來模彷人肉,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這兩者和人肉的味道確實相近。
但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人肉的氣味是不一樣的。
你的廚藝很好,肉汁飽滿,入口Q彈,確切地說,你廚藝的太好了,人肉被這樣烹飪,是不可能有這種味道的。”
漢尼拔露出讚歎的表情,輕輕鼓掌,為路登先生的推理折服。
聽到路登的分析,陶德也放下心來,叉起一個肉丸,送入口中,咀嚼了兩口,有些奇怪,含湖不清問道,
“羊肉和豬肉混在一起,是這個味道嗎?我還是第一次吃。”
路登臉上掛著淺笑,伸手端起陶德麵前的餐盤,送到鼻子前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路登給出極其專業的鑒定結果,
“不,你這盤就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