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些煙草被送上礦場,以較低的價格銷售。
這是緩解疲勞的好東西,魯佩茨便買了些,偶爾會獎勵自己,抽上兩口。
煙草,給礦場上的辛苦人們,帶來了些許慰藉,也讓他們的生活多了一縷灰色。
魯佩茨此時坐在搖晃的廂式馬車裡,準備回鄉下看看。
算起來,有大半年沒回去了。
他兜裡揣著兩枚小金幣,這是魯佩茨這半年來的所有積蓄!
半年的時間,攢下480米索,這個賺錢速度,魯佩茨就算做夢都不敢想!
如果可以的話,魯佩茨想買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
他沒打算離開礦場,魯佩茨找不到比礦場更好的工作了。
他準備用這些錢買一塊地,讓彆人的奴隸幫自己種田,收成三七分...
等到孫女結婚時,魯佩茨能送上一份體麵的禮物。
坐在角落的一名大漢,認出魯佩茨,好奇問道,
“老家夥,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魯佩茨訕笑了兩聲,眯著眼,沒有答話。
更多的人認出魯佩茨來,這個老農是出了名的性情忠厚,做事踏實。
有人朝他打招呼,
“嗨,你孫女呢?”
聊到這個,魯佩茨便打開了話匣子,
“她在讀書,嗯,神邦裡的學堂,就在礦場旁,沒錯,路登先生建的。”
學堂?
這個詞,對不少人來說都很稀奇。
馬車上的人們聚攏夠來,七嘴八舌問道,
“我聽說學堂都是免費的,這是真的嗎?”
“那些學者、法官們,真的願意教孩子們讀書?”
“礦上還有好的工作麼,我聽說礦上遍地都是金子!”
“......”
問題實在是太多,魯佩茨隻好挑幾個回答。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不肯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
魯佩茨耐著性子說道,
“學堂確實是免費的,每上一節課,都會上一節手工課...”
所謂手工課,就是讓孩子操作紡機,製作棉線。
這種東西操作起來很簡單,孩子們一學就會。
每天上兩節手工課,可以換兩頓飯,管飽的那種。
紡機走進學堂之後,學堂裡的孩子瞬間多了起來!
接下來的旅途,魯佩茨一直在回答眾人的問題,直到馬車到站。
公共馬車,這是路登先生對這種交通工具的稱呼。
用路登先生的話來說:
‘更便捷的交通,更多的人口流動,才能產生更多的消費,開辟更多的市場,提供更廉價勞動力..."
可能,最後一點,才是路登關心的。
事實上,有了公共馬車之後,進神邦打工的人確實更多了。
礦場上的學徒價,又下降了一點。
魯佩茨從馬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來到刀耕殿的辦事處,找到自己熟悉的法官。
像他這樣的小人物,總要靠一些交情,才能在這片土地上掙紮著生存下來。
“你要買田?”
寒暄過後,法官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說道,
“現在買田的人可多呢,你也是準備種棉花的麼?”
“棉花?”
魯佩茨感覺很奇怪,不解問道,
“為什麼是棉花?”
他種了大半輩子田,什麼都做過。
種糧食,有時候一年兩收,靠南一點甚至可以一年三收。
棉花?
那隻能一年一收,風險太大了。
而且,棉花不能吃,棉花的產量也不穩定...
和糧食相比,棉花有很多弊端,隻有一個好處:
棉花賣的比糧食貴。
“對,棉花。”
法官看在熟人的份上,多說了幾句,
“城裡的聖裔老爺們,弄來了一種機器,叫手工紡織機,你見過那玩意嗎?”
魯佩茨搖頭,誠實說道,“沒見過。”
他當然見過紡機。
但是,法官剛打開話匣子,魯佩茨可不想壞了對方的興致。
法官用了十多分鐘,來形容紡機的神奇,直到自己說累了為止。
法官端起水杯,清了清嗓子,
“你如果要買地,我倒是能推薦幾個好去處,種上棉花,保證你不會吃虧!”
“我確實要買地。”
魯佩茨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說道,
“我隻有一個要求。”
冬日的暖陽灑落在魯佩茨的老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如同一道丘壑,這是歲月給他留下的饋贈。
魯佩茨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片土地,隻能用來種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