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路登說著,古瑞德大法官突然覺得手中的窩窩頭不香了。
剛剛還在為路登的短壽默哀,轉眼間,局勢逆轉了!
開席的人竟是我自己?!
古瑞德大法官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可能掛在路登前麵!
這可如何是好?
他也不想掛呀!
路登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求救吧,也許她會有辦法。”
至於她是誰,如何聯係她,求救什麼...
路登都沒有說。
但是,古瑞德大法官聽懂了。
對方有辦法救自己?
古瑞德大法官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如果對方能救自己...那路登先生呢?
想到這裡,古瑞德大法官搖晃桌上的銅鈴,毫不客氣說道,
“送客!”
路登:???
他抗議道,“我還沒吃完呢!”
“感謝您光臨貪婪宮殿。”
古瑞德大法官敷衍說道,
“我會派人送一份宵夜到你的小樓。”
宵夜,就算是對路登的補償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匆匆送走路登後,古瑞德大法官沒有起身,而是坐在原處,恭敬說道,
“您都聽見了嗎?”
窗外,很安靜。
走廊裡傳來聲響,古瑞德大法官看了過去,卻沒有人出現。
等他再回頭看向窗外時,注意到,窗台上多了一個小盒。
地上的月光,也多了一道倩影。
一個冷漠的女聲,從窗外傳來,
“胰島素什麼的就彆指望了,這藥可以救你一時,無法根治,哦對了,藥過期了,具體有多少功能,我不保證。”
啟雲王國已經亡了很久。
但啟雲王國曾經高度發達的文明,有些許保留了下來。
看著麵前的小盒,古瑞德大法官仿佛石化。
他沒有立刻去動這個盒子,去拿自己的救命藥,而是靜靜看著前方,目光如同潭水一般深沉。
古瑞德大法官的態度很謙卑,恭敬說道,
“您應該都聽見了。”
窗外的人影嗤笑道,“我沒有偷聽人說話的習慣。”
您有...
古瑞德大法官沒有拆穿對方,而是繼續說道,
“我早晚會死,神邦永遠有古瑞德大法官,隻要明白貪婪真諦的人,都會同路登先生合作...無論是我,還是誰...”
他絮絮叨叨說著,像是一個上了年齡的老太婆。
直到窗外的人影有些不耐煩了,古瑞德大法官才說道重點,
“我的性命對神邦沒有更特殊的意義,您能否發發慈悲...救救路登先生。”
如果她能讓自己活的更久,連治療糖尿病的藥物都能留下。
那路登先生呢?
如果古瑞德大法官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認識路登先生的!
兩千多年前,雙方可能是故交!
關係很不一般的那種!
聽見古瑞德大法官的請求,窗外的人影沉默了。
屋外出現一陣狂風。
那道倩影開始扭曲,就像在狂風中掙紮的大樹,揮舞著每一道樹杈,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救他?!
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罕見地回到了女皇體內,點燃了她沉寂兩千多年的怒火。
你又知道什麼?
你對他了解多少?
又對我了解多少?
當年我沒想救他嗎?
你知道我給了他多少機會,許下了多少承諾,願意為他放棄什麼?
然後呢?
我做的一切,都被他無視,被他拒絕,被他否定....
你讓我救他?!
就在路登被行刑的前一夜,女皇親自到了牢房之中,哀求著對方離開。
整個啟雲王國最高貴的女皇,整個世界最有權勢的存在,在那一刻卑微如同塵埃。
她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路登活下來!
可路登又做了什麼?
他親手絞死了自己!
那個混賬,那個白癡,那個殺千刀的,那個不得好死的家夥!
親手!
在牢房中!
編織自己的絞繩!
他甚至打算把那根絞繩賣給了女皇!
更可恨的是,他成功了!
窗外的人,表情扭曲,咬牙切齒,就連手中的羽毛筆折斷了,都未曾注意到。
很快,她平靜下來,心中的怒火緩緩熄滅。
這兩千多年來,能夠燃燒的一切,都已經化為餘燼。
留下的,隻是一片荒蕪。
風,停了下來。
影子恢複如常。
“他是我的男人。”
窗外的女皇微微仰頭,如同皇帝一般高傲,冷冷說道,
“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