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新麗掮客說,這中間人原先是個江洋大盜,因在宋國犯下死罪,遂逃進了大金。眼下除了乾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之外,也會充當金國貴族走狗,為他們賣命。而這人最想要的,便是一個費那忽舍裡的附籍,據說是想要在大金紮根,再也不回宋國了。
烏蒙對此倒也未覺奇怪。
畢竟是殺頭滅族的買賣,那賣家自是要往身上多披幾層皮,以免被人一眼識破。而今晚與那宋狗中間人會麵,也是為了引出其背後的正主兒,是以烏蒙也提前備下了後手,務必要將這根線牢牢攥在手中。
“老爺,就在前麵了。”引路的新麗掮客忽地一指前方,烏蒙抬頭看去,便見那街邊立著一幢青牆小院,門扉上方懸著三盞豔麗的紅燈籠。
他停下腳步,背著手,狀若好奇地探頭往那院子裡看了看。
院門虛虛地掩著,透過門縫,隱約可見一兩道女子的身影,皆是穿紅著綠、插金戴銀,與這街上的其他門戶並無區彆。
烏蒙打了個手勢,一名隨從立時走上前,一條胳膊搭在了那新麗掮客的肩膀上,半是挾持、半是拖拽地帶他走了過去。
那掮客登時驚恐起來,掙紮著叫道:“老爺,不是說好了隻要……”
話聲未落,肩膀處陡然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整塊骨頭都要被那摟在肩頭的手捏碎了一般,那新麗掮客直是疼得麵色青白,駭然閉口,一個字都不敢再說,隻將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四下轉著,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烏蒙已將此人看作死人,並不多加理會,由得隨從帶他上前扣響了門扉。
“咿呀”,朱漆院門應聲開啟,兩個俏麗的小丫鬟嬉笑著分立在門邊,那半老徐娘的鴇母已是滿麵春風地迎了出來,含笑招呼道:
“哎呀呀,貴客總算是來了,我們可是等了好半天呢,姑娘們都快望穿秋水了。”
說著又向烏蒙拋了個媚眼,將帕子一晃,一陣甜膩的香風便飄了過來。
烏蒙色迷迷地笑著,腳下卻是沒動。
“老爺。”身邊傳來一聲低喚,他轉過頭,便見留下來的那名隨從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今日隨烏蒙前來的兩名隨從,皆是太子殿下親衛假扮,身懷武技者,五感較常人更為敏銳,此時是在暗示烏蒙,周遭並無埋伏。
那拖著新麗掮客拍門的侍衛亦伺機回過頭,朝烏蒙打了個手勢。
院內亦無異狀。
這般看來,那約見他的江洋大道似乎真是來談買賣的,倒也沒安排一場鴻門宴來招待客人。
“奴家孟春兒,見過公子。”
正自思量時,一道婉約的語聲乍然響起,烏蒙凝目望去,卻見門邊又走出一名白膚細腰的女子,嫋嫋娜娜地向他行了一禮,複又伸臂笑語:
“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