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夫人故作高冷的道:“行不行啊你這外甥?”
趙叔點點頭:“行呢,鉚工廠不是十六歲就能進麽,我外甥已經十七歲了。”
馬孝全接話:“是啊毛阿姨,我可以的,我絕對可以!”
一旁的毛小強一聽馬孝全給他頂班,高興的拉著毛夫人的胳膊道:“媽,有人給我頂班了,太好了,我終於不用去鉚工廠了。還有,這小子普通話說得可以,方言味沒那麽重,再咋說,我毛小強也算是半個京城人呢吧,雖然我自己不去鉚工廠,但我的頂替者也不能操著一口方言進去吧,那多惡心啊。”
毛夫人白了兒子一眼,然後扭頭問趙叔:“你們這個頂班的事兒有點難辦啊......”
趙叔人老實又沒什麽經驗,一聽毛夫人這麽一說,有些慌神。
馬孝全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接話道:“毛阿姨,有啥難辦的,小強哥不願意去,我頂著去,手續方麵你們都是大人物,毛處長找找人隨便就解決了麽,你們又不會受啥影響,小強哥這邊,開個不能乾重活的醫學證明不就行了,然後順理成章的把鉚工廠的指標名額給我,以後小強哥可以繼續待在所裏啊,等著合適的機會,再轉正不久行了,這何樂而不為呢。”
毛夫人一愣,心道這小子年齡不大,分析起問題倒是頭頭是道,她之前還想著怎麽讓兒子不去鉚工廠呢,現在這小子一提醒,對啊,醫院開一個不能乾重活的證明不就行了。
“嗯,隻是......”毛夫人還是沒有開口應允,她的眼角餘光瞄向了馬孝全手中的盒子。
馬孝全會意,笑著將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倒毛夫人的麵前:“毛阿姨,這個是趙叔孝敬毛處長的,也不是啥值錢的東西,但是很精致。”說著,馬孝全打開盒子,一枚精致的純金胸針赫然出現在毛夫人的眼裏。
“哎呀~咋不對呢,趙叔,我記得您給毛處不是這個啊?”馬孝全突然很慌張,他看向老趙,急促的問道。
毛夫人一把將盒子搶了過來,死死的攢在自己的手裏,沒等趙叔發話,她道:“送哪個不是送,這個叫啥,胸針是吧,哎呀,我一直想要這麽個東西......”
“可是毛阿姨,趙叔送給毛處的不是這個啊,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趙叔,你是不是把那個東西換成這個了,我記得您說那東西不值錢,看起來亮閃閃其實就是個銀製品,所以你上次是不是瞞著紅姨把你半年的工資搭進去換了這麽個東西?”
趙叔一臉懵逼,但久經社會的他明白馬小虎在幫他開脫,他連忙道:“是啊,為這個你紅姨和我差點離婚......”
毛夫人一聽用了老趙半年的工資,雖然老趙的職位不如她家老毛高,老毛作為處長,一個月的工資下來差不多一百三,老趙一般乾警,因為有出外勤值夜班的原因,他的工資雜七雜八下來一個月也都好幾十塊,弄了半年的工資買這個,那這東西的價格可不菲啊。
“毛夫人,您看......”趙叔搓著手道。
“好說好說~~”毛夫人一邊拿著胸針在麵前顯擺著,一邊笑著道,“頂班的事兒就這麽定了吧,我回來和老毛說一下,你們就等著去報道吧,嗯,至於嵐嵐的事兒,指標也不是個啥事,隻是嵐嵐上學可以,但得先和小強確定對象關係......”
趙叔想反駁,卻偷偷被馬孝全拉住了。
無奈下,趙叔隻能點頭表示同意。
出了毛建華的家,走到一處拐角時,一直隱忍的趙叔終於忍不住怒罵起來,雖然他罵的很小聲,但是馬孝全能聽得出趙叔的極度憤怒和無奈。
“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公平可言嗎?”趙叔轉過身,一臉的淒然,將近五十歲的臉上,竟然掛了兩行淚水。
馬孝全想上前安慰,但他知道,趙叔隻是需要一個發泄,而且,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這個時代,這些特權派們可以呼風喚雨,下個時代,趕上紅利的人,都下海經商成了富豪......再下一個時代,是房地產爆發的年代,南方的某地的炒房團成批的前往全國風卷殘雲的炒房,將房價徹底的帶了起來,再再下一個時代,是一個全麵進入信息的時代,年輕人都覺得送外賣不受老板的欺負,做主播自由可以日進鬥金,參加選秀節目一炮而紅以後可以吃穿不愁還能有粉絲倒牛奶瘋狂打CALL......實體行業,在那個時代已經漸漸猥瑣......不過好在那個時代的領導人有高瞻遠矚的眼光,也做了不少的事,隻不過......所有的一切,其實也並沒有所謂的公平,那些夢想著當主播日進鬥金的人們,除了極少數,大多都每個月領著微薄的收入......那些為了參加選秀的少男少女們,稍微有一點成績就開始各種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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