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深淵底下，山洞裡因為粟寶貼的符，微微閃爍亮光。

粟寶將一張符貼在司亦然額頭上，頓時看清楚他的臉：原本白白嫩嫩又帥氣的小臉，現在橫七豎八全都是溝壑。

臉瘦到脫相，兩隻眼珠子倒是炯炯有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季常聽到動靜，問道：“怎麼？”

粟寶驚嚇道：“師父父，亦然哥哥被吸癟了！！”

“他的臉好像被人插了一根吸管，把肉肉都吸完了……成了小老頭！”

這是被詭霧侵蝕的？

粟寶震驚，亦然哥哥才在這裡待了幾個月就變成了小老頭……

她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捏了捏。

還好還好，沒變成小老太，還是一個肉包子！

否則回去外婆不得心疼死……

季常哦了一聲，不就皺巴巴麼？

沒事。

不死就行……

季常每每看到這小子，總有莫名的心塞，就好像你辛辛苦苦練了好久的號，注定著將來某天被彆人盜號！

這能不鬱悶？

是以季常不關心司亦然的臉，全神貫注看著外麵的東西。

粟寶也趕緊行動，早點召回亦然哥哥的魂，早點回去。

這一次下來真的待太久了。

粟寶食指和中指捏在一塊，豎起來，比在額前。

剛剛還軟萌可愛的臉，現在多了幾分嚴肅，眼底肅然。

“天清地靈……魂魄自在，身無掛礙，三魂七魄……”

這是她第二次為司亦然招魂，粟寶忽然想起最初相遇的時候，司亦然是被人綁架了。

她在林中發現他，那時他渾身是血，也是失了魂魄。

粟寶心底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亦然哥哥那麼容易失魂……

不過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粟寶專心招魂，法令傳出整個深淵，如同亙古不滅的呼喚……

深淵上。

一張人臉被詭霧層層疊疊的覆蓋住，在這混沌未開一般的深淵中，這張臉模模糊糊，也看不是很清楚。

它在詭霧中沉浮，漫無目的的飄散。

司亦然的魂魄隻剩下了半張臉，經過三個月，他的魂魄被吞噬得更嚴重了，似乎將要消散在這迷霧之中。

“光……”

他的光呢？

司亦然麻木的漂浮，已經不記得所有事情了，腦海裡唯一有‘光’這個字。

他要找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