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不知道,他還能查不到麼。
檢查報告上赫然寫著:肝癌晚期。
蘇意深抬頭,沉默的看著樓下的花瓶。
花瓶裡插著一捧花,是老太太早上親手去剪花、插的花。
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帶著露水的花朵折射著細碎的光。
蘇意深知道它們過幾天就會敗落。
就好像人的這一生,到了一定時候也將要離彆。
“粟寶,小舅舅這才開始懂了你當初的無奈啊……”
蘇意深隻覺得心疼。
心疼自己的大哥寡淡的守著日子,盼著和大嫂團聚的日子。
心疼自己的小乖寶,以前她還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麵對了太多人生的無奈。
自己是閻王,卻隻能看著親人的離去,最後能做的就是一一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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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才初秋,天氣已經開始有點涼了。
蘇一塵披著一件外套,坐在桌子邊依舊在寫信。
“欞月,今天早上有些涼了,銀杏葉落下來很好看,我給你撿了一些……”
桌子後麵的書櫃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書信。
小尋尋會經常回來,然後把信帶下去,又把姚欞月的信拿上來。
所以這書櫃上的信是越來越多了。
蘇一塵微笑著,筆尖未停:
“今天腹部好疼啊……很想要抱抱你。”
“我感覺我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注定是要對不起年邁的父母。然而我真的很想早點見到你。”
“粟寶說過,人生死有定數……並非我不去治療讓他們安心,或許小尋也有直接讓我不死的辦法。”
“隻是我覺得,人到了時間也是要離開的。”
“不如就這樣,多在家陪著他們一點。”
“可惜我經常會疼,所以隻能在房間裡扛著,不讓他們瞧見了擔心。”
蘇一塵寫到這裡,臉色又驀然慘白,指尖顫抖。
他打開抽屜,拿出一瓶止痛藥,隨便倒了幾顆吞下去。
蘇一塵苦笑,待疼痛稍有減緩,他又寫道:“止痛藥已經越來越沒有用了,其實到現在我挺想粟寶的。”
“這一次她離家,應該是去得最遠的一次……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得到她回來,再見最後一麵。”
“不過也沒有關係,即便見不到,咱在地府都是後台,在地府等她回來再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