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唇角動了動，最終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記住了，不要勉強自己。”

他伸手，將她的手合握在掌心裡。

第一次給她戴上紅繩的時候還是小小的手掌，隻夠貼在他手心，如今指尖已經變得纖細圓潤，時間過得真快……

一絲陰氣悄悄的度過去，圍繞在粟寶手腕上。

季常這才放開手，朝她擺手：“去吧！”

粟寶當作什麼也沒看到，笑眼彎彎：“嗯嗯，謝謝師父父！”

說罷便沒有再回頭，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血紅色的潭水翻滾，一眼看著像地獄又像人的血紅瞳孔，令人心驚。

粟寶剛觸碰到血紅色的潭水，果然就感受到了千萬隻手拉扯的感覺。

這些手是看不到的，但就真的像是掉入鬼窟一般，看不見的手不斷的在向她抓來……

爸爸說得沒錯，不僅是感覺到有人抓她，還感覺有東西刺到她腦海裡，讓人頭腦昏沉。

粟寶覺得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攻擊，能攻擊到腦袋裡？

與沐歸凡不一樣的是，粟寶有神識。

她很快發現了，那些東西不是攻擊大腦，是攻擊到了意識裡麵！

這就神奇了！

粟寶立刻把神識探出去，想要查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非要弄清楚這惡魔之眼裡有什麼不可。

結果她看到了令她震撼的一幕，這些血紅色的潭水裡竟存在著一個個浮世……

也就是一個個人生，不同的人的人生。

粟寶心底有了猜測，有意識的尋找，果然找到了一個熟悉的畫麵。

畫麵裡看到的是堆放垃圾、山洪、頭埋在馬桶裡……

這是吃屎鬼的人生記憶！

粟寶的神識立刻緊盯這個記憶，吃屎鬼的一生如流星一樣劃過，一幀幀畫麵過得極快，一直到他死了、修煉、被老祖宗踹下惡魔之眼……

一切戛然而止，又開始從他出生那天看到的畫麵，開始一幀幀重複播放……

粟寶明白了，果然，這些血紅色的潭水是每個掉進來的鬼/人的一生，每個人生記憶組成的一部部“電影”便是一個個浮世。

惡魔之眼將這些浮世全部彙聚，提煉成了一縷縷紅色的霧氣，霧氣化成潭水……才有了這些血紅色的潭水。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所以爸爸的形容不準確，不是鬼窟，是聻窟……

明白這一層後，不知道怎麼的，粟寶忽然感覺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