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離老遠,舒窈就聽到風塵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我說黑奴,你能不能回去好好休息,你這胳膊才剛接好啊!」
見風塵追來,黑奴快步踱過,繞過阻攔她的風塵,急急地道:
「奴婢早就好了,奴婢恢復能力很強的,奴婢就是想好好感謝一下小姐,你別攔著奴婢,奴婢就是想去給小姐磕個頭。」
風塵被她的舉動著實驚著了,還磕頭?這姑娘也太實誠了。
看著她裹著繃帶的手臂,風塵著實有些擔心,「哎!黑奴,我老大會去看你的,你別著急啊!你這傷需要養,我老大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黑奴一聽,骨子的尊卑一下子就活躍起來,她正色道:
「我是奴婢,怎麼能讓小姐來看奴婢呢?成何體統?風塵,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主子去奴隸房間的道理?
風塵一聽,頓覺頭上一堆羊駝飄過,「艾瑪,你這什麼腦回路?和你說不明白。」風塵氣結,這姑娘腦袋有坑,絕對的。
索性,風塵也不攔著了,便將她帶到舒窈的房裡。
見到舒窈,風塵攤攤手,無奈地表示,「沒辦法,攔都攔不住,非要下床給你磕頭道謝。」
話落,眸光堅定的黑奴,一手拖著殘臂,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地,連額頭都沾到了地上。
她恭敬有禮的聲音傳進舒窈的耳裡,「奴婢給小姐磕頭了,謝小姐救命之恩!奴婢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舒窈有些愕然,她實在不適應古代的禮節,這動不動就跪的毛病令她渾身彆扭。
「好了,黑奴,別動不動就跪,快點起來吧!有話好好說。」舒窈說完,忙上前扶起她,叮囑道:「你身上還有傷呢!不能抻到。」
見主子如此關心自己,黑奴心下一暖,赤誠的眸子閃閃發亮,說道:
「這幾日,奴婢已經好些了,就是想著來拜見小姐,多謝小姐救奴婢於危難之中。」
「我明白你的心意,等你養好傷再來拜見也不遲啊!」舒窈莞爾一笑,這丫頭也是個急性子啊!
舒窈這一笑,好看至極,如一縷春風,徹底吹散積鬱在黑奴心中的陰霾,溫暖了她受傷、冷漠的一顆心。
她老實地認錯,「是,奴婢知錯了。」
「呃……」舒窈聞言,隻感無奈,她也沒說什麼啊!於是,忙轉移話題:「坐吧!」
坐?
奴婢怎可和主子一同坐?她的眸中掠過一抹驚訝之色,但是,還是恭敬地回道:「奴婢不坐。」
舒窈見狀,也不勉強於她,無奈地說:「好吧!」這姑娘骨子裡的尊卑也是不好改啊!
舒窈好奇地問:「對了,黑奴是你的名字?」
「奴婢沒有名字,是鬼市的四爺起的,他說奴婢黑,就給奴婢取了這個名字。」
黑奴麵無表情地訴說著事實,小小年紀卻有著成人一般的心思與穩重。
風塵喝了口茶,一臉嫌棄地說道:「又隨意又卑微,不好聽。」他放下茶盞,看向舒窈,說道:「老大,還是你給她起個名字吧!黑奴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舒窈看向黑奴,不是不能起,那也要看黑奴願不願意,所以,她以眼神詢問。
能得小姐給她起個新名字!黑奴雀躍不已,黑奴這個名字,她真心厭惡,終於,可以擺脫這個讓她憤恨不已的名字了。
她終於可以告別生不如死地過去了!!
黑奴激動萬分,「請小姐賜名。」說完,便又跪了下去。
「呃……你快起來,在我這兒不興這個。」舒窈彎腰去扶她。
黑奴斬釘截鐵地說道:「奴婢是下人,跪是起碼的尊重和禮節。」
風塵聽罷,拿著茶盞的手一頓,搖頭道:「哎!這可咋整。」
舒窈有些無語,這古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啊!蠶食了幾代人,「嗬嗬……別的地方我管不著,但,在我這兒人人平等,沒有貴賤之分……」
「不,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理應拜您。」
舒窈眼角直抽抽,風塵此刻也淩亂了,兩人無奈地麵麵相覷。
這……
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啊!這得慢慢教,慢慢改,急不得。
舒窈端坐於前,語氣淡淡,威懾力卻十足:「好吧!想跟著我隻有一條,便是忠心,若是被我發現,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下場可比餵狼還慘。」
黑奴眸光堅定,語氣中透著幾分倔強與執著,「奴婢誓死追隨,絕不背叛。」說完,黑奴伏在地上,重重一磕。
「好,既然跟定我,我定不虧待於你。」舒窈暗道:這也算是下馬威了吧!
哎!用人之際嘛!
「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