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月依著他的意思解釋:“他早上都哭得失聲了,那麽飽滿的悲傷表情是不可能演出來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筆隨手在紙張空白處勾勒出恒辨的模樣。她畫得很快,寥寥幾筆就將對方的麵容表情自記憶中拓印下來。
“這是降下唇肌、降口角肌和頦肌。”沿著恒辨嘴角的木偶紋,柳原月圈出他嘴唇下方的整塊區域,然後點了點他的下嘴唇,說道,“在真正悲傷的失聲痛哭下,情緒起伏巨大,所調用的身體能量也很大,下嘴唇會在這幾塊肌肉的協同作用下形成‘W’形,並且這種動作幅度與力度是肌肉自然而然地相互配合、協調一致的。這樣複雜的肌肉運動是偽裝出來的痛哭表情所不可能實現的,更不可能形成像他的下唇這種波瀾起伏的形狀。”
她把人像畫得活靈活現,標記出來的肌肉區域卻仿佛是要將人解剖。柯南看著一張臉上被畫滿了線條的恒辨,說道:“恒辨哥哥似乎是最為延業大師的死而難過的。”
柳原月想了想早上恒行的態度,又回憶了一會沒看清表情的恒學與恒思,肯定了他的判斷:“按下笠爺爺的話說,恒辨來寺裏的時間晚,不可能知道老住持的事,又不與那幾位師兄爭繼任住持的位置,對延業大師的確滿是孺慕之情。”
“寺裏的其他人對恒辨哥哥也都十分照顧。”柯南說出自己的觀察。
柳原月接著他的話問道:“比如呢?”
柯南不覺得她會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一個個分析:“下笠爺爺說,恒行哥哥把恒辨哥哥帶大,對恒辨哥哥一直都很好;恒思哥哥看起來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對幾位大師都沒什麽好臉色,但和恒辨哥哥卻願意多解釋幾句。”
延識延空兩位大師柯南沒有直接接觸過,自然無法評判,但還有一個人的態度也十分顯眼:“貴子阿姨對恒辨哥哥也很好啊,今天早上她一直安慰恒辨哥哥,連恒行哥哥都沒顧上他。”
聽到這個名字,柳原月意味深長道,“難道柯南君沒有發現嗎,貴子阿姨和恒辨的容貌相像。”
“什麽?”柯南從這句話裏聽出了未儘之意,“你是說,他們可能有血緣關係?”
不像他這麽含蓄,柳原月語出驚人:“說不定他們就是母子哦。”
這件事是柯南起初從未猜測過的,可聽她這麽說,他又覺得頗為合理,隻能再次確認道:“僅僅通過兩個人的容貌,就能看出他們的血緣關係嗎?”
柳原月的語調輕鬆,但卻極為自信:“基因是很神奇的存在,在遺傳的作用下,直係親屬之間的骨骼與麵容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相似,站在一起就更加明顯,很容易看出來。”
的確。
柯南想到,她對於人體骨骼確實有自己的經驗與判斷標準,在中世美術館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
“柯南君是不相信嗎?”柳原月注意到他的沉默,說道,“我可不是在瞎猜哦。”
不等柯南作出新的反應,她驟然伸手將男孩臉上的眼鏡摘下。
長久以來作為遮擋屏障的眼鏡猝不及防被拿開,柯南忍不由得感到一陣緊張。
他強自鎮定,對上柳原月打量的目光,還未開口,就聽對方說道:“每個人的骨骼都有他自己的特點,生長發育都是有跡可循的,也就是說,從孩童時期的樣貌,是可以推測出他長大後的模樣的。”
柳原月的指尖勾著他的眼鏡,緩緩道:“比如柯南君,你長大以後的話啊……”
她放慢語速:“——和工藤君會很像哦。”
“……哈哈。”柯南乾笑兩聲,強行解釋道,“畢竟我和新一哥哥是遠房親戚嘛!”
“說得也是呢。”柳原月笑起來,重新將眼鏡替他戴回去。
柯南猶覺得自己剛才的借口不夠充分,彌補道:“而且我和新一哥哥又不是親生兄弟,我長大以後肯定不會和他一樣的啦!”
柳原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好奇道:“和工藤君長得相像不好嗎?會變得和他一樣帥氣哦。”
“月姐姐覺得新一哥哥很帥氣嗎?”
柯南知道自己不應該追問這句話,但此刻他隻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笑意從她的眼眸中傾瀉,柳原月坦然點頭:“當然,工藤君是我見過的,最帥氣的人。”
她的眉眼彎彎,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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