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柳原月沒什麽感情地應了一聲,接著道,“所以這又是柯南君一個人的冒險活動?”
柯南擺擺手:“不是啦!”
他想了又想,最後低下頭,認錯道:“我應該提前告訴月姐姐的,不然也不會連累你。”
等待著的問罪卻沒有到來。
他聽到女生歎了口氣,似是極為無奈的樣子:“沒有人會把‘連累’這個詞用在同伴的身上。還是說,事到如今,柯南君也不認可我成為你的同伴?”
柯南仍然自責:“但是……但是,如果不是我沒有保管好月姐姐家的備用鑰匙,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柳原月卻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而且,如果不是那把鑰匙,我怎麽能在這裏和你同甘共苦呢?”
她說道:“柯南君心裏的事情太多了,這些東西都壓在一個人的肩上,不會累嗎?”
心臟仿佛被敲了一下,柯南不確定她這句話是否有暗指的意思,但也隻能裝作沒有明白一般,摸了下腦袋:“什麽啊,我都聽不懂月姐姐的話。”
不過他的確認識到了這次的錯誤:“下次我不會再一個人行動了,我一定會提前告訴月姐姐的,好嗎?”
柳原月答應道:“好。”
她還帶著昏迷之後的虛弱,聲音很輕,將自己後續的解決方案也一並告知於他:“我和蘭醬說你還要在我家住幾天,行李箱也被我拿回去了。”
“啊……哈哈……”柯南乾笑兩聲,“原來月姐姐已經發現我的行李箱了啊……”
女生卻沒有再趁機說些什麽,而是握住他的手腕,朝上麵的細密傷痕吹了口氣:“痛嗎?”
柯南不想被她發現自己受傷的事實,更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會莽撞到弄傷手掌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用力將雙手往身後藏:“我沒事的!”
“這種事也要騙我嗎?”柳原月也不勉強他,隻是輕抬眼瞼,指了下自己的嘴唇,“血液的味道都到我的嘴巴裏來了。”
剛才他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唇防止她發出太多聲音的時候,從傷口中滲出的血液也一點不少地蹭到了她的下半張臉上,包括唇縫之間。
柯南這時才意識到這一點。
借著月光,他清晰地看見女生臉上星星點點的紅痕,映在白皙的肌膚之上,宛如皚皚雪地上盛開的梅花。
哪怕他知曉這是自己的血,也還是不免一陣心驚。
“對不起,月姐姐。”他誠懇地承認錯誤,“是我太心急了。”
說著,他伸出袖子,想替對方將臉上的血漬拭去,但現在的氣溫太低,血液的量又太少,不過片刻,已經在肌膚之上乾涸。
柳原月阻止他的動作:“沒關係。”
那股揮之不去的眩暈感終於消散了些,她站起身來,問道:“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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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小得可憐。
好在小孩子的身量小,加上柳原月的骨架纖細身體柔軟,兩個人勉強擠進了裏麵。
之前因為乙.醚而昏睡了半日,倒也便於他們保持清醒,以麵對可能出現的一切狀況。
那對男女果然在天亮後過來了這裏。
麵對空無一人的廚房,女人大驚失色,快步走到敞開的窗前:“他們跳窗逃了!”
她撿起落在窗邊的紙花,愈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紙花應該是那女生的,看來是逃走時太匆忙,掉在了這裏。”
“嗬。”麵具男一聲冷哼,“我看未必,他們一定還在這間房裏。”
的確還藏在房間內的柯南身軀僵硬,呼吸都停滯一瞬。
倘若隻有他自己在這裏,或許此刻的惶恐不會這樣多,可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下一秒,他感到有什麽蹭了下他的頭頂,帶著些涼意,是女生的下巴。
為了一起躲進這裏,他們靠得很近。或許不能用“靠”這個詞——他整個人幾乎是陷在柳原月的懷中,被她抱著,被她的體溫環繞。
雖然對方沒有說話,但他卻心領神會了這個動作的安撫意味,體內叫囂著的不安也逐漸平息,靜待之後的任何命運。
而那個麵具男並沒有發現地板下的這處儲物櫃,反倒打開了一旁的冰箱門,但裏麵空空蕩蕩,顯然沒有藏人。
與自己預料的有所出入,麵具男用力將門合上,決定道:“算了,先去處理交易的事,總之他們無處可去,遲早被我們逮到。”
房門被用力關緊的聲音傳來,柯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熬過了這一次危機。
直到這時,他才發覺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唰”地紅了臉頰。
女生發間的香氣侵襲著他的嗅覺,觸感更是從相觸的每一片肌膚傳來,讓他心亂。
儘管他還沒忘記剛才的自己有多麽神經緊繃,又有多提心吊膽,但他卻也清楚知道,這絕不是因為吊橋效應。
柳原月和懷裏的男孩對上視線,以口型詢問道:“可以出去了嗎?”
“可可可以。”柯南飛快回答,接著試圖從她的懷中離開。
但因為他太過著急,反而撞到了上方的蓋子,後腦勺狠狠磕了一下,又摔回柳原月的身上。
“別急。”柳原月伸手護住他的頭,用力將地板蓋推開,慢慢將後者托上去,然後才按住地板,直起身體,從儲物櫃出來。
柯南快她一步,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朵被扔在地上的紙花。花朵邊緣處為了仿真而刻意造出來的折痕在這種破損之下顯得更加狼藉,粉色的紙麵染上臟汙,還沾了些昨夜溢到地麵的酒水,半點不見當初的模樣。
分明是在外人看來如敝履般的垃圾,但柯南卻彎腰將之撿起,對身後的女生說道:“月姐姐,我以後會送給你更好看的花。”
蠟紙的棱角戳到他掌心的傷,他狀若未覺,認真地將承諾補充完整:“不管是紙折的,還是真正的玫瑰。所有所有,我都會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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