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俞則是坦然的任由常三太太盯著瞧,仿佛是什麽都沒覺察一般。
秦玉娘也是一直偷偷的看著常俞,此時見常俞如此坦然從容,也是心頭覺得有什麽東西是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這樣的常俞,比之以前,更有一種吸引別人目光的東西。
可要說是什麽東西,秦玉娘卻是又說不上來。
最後還是常三太太回過神來,倉促一笑:“也不是什麽事兒。不過是我三年沒見你,想念你罷了。三年了,你可是大變了樣了。長高了,也瘦了。可見在外頭是吃了不少苦的。回頭讓廚房好好做些你愛吃的,給你補一補。”
常俞笑了笑:“母親誤會了。我在外頭並不曾吃苦的。”
秦玉娘也是回過神來,羞澀的低下頭去,卻是又主動言道:“不管吃苦沒吃苦,好好補補都是應當的。我記得表哥喜歡吃什麽,回頭我親自下廚給表哥做吧。也權當是給表哥接風洗塵了。”
嘴上如此說著,秦玉娘心頭卻是想著――沈玉闌聽說是個不會下廚的,這一點,看她如何比?
常俞的目光在秦玉娘麵上停頓片刻後,淺笑點頭:“幾年不見,表妹竟是也學會下廚了。隻是若是勞累了表妹,倒是我的不是了。”
這話,卻是再明顯不過的拒絕了。
秦玉娘既是尷尬又是羞惱,狠狠的瞪了一眼常俞,又委屈的低下頭去,不說話了。隻是淚水卻是在眼眶裏打轉了。
常三太太到底還是更偏向自己的侄女些,當下便是淡淡的出聲道:“玉娘也是一片好心,你這樣豈不是讓她傷心?我看就這麽定了。玉娘聽說你要回來,可是盼望了很久。如今你們可是要好好的聯絡聯絡感情才是。”
頓了頓,常三太太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俞,意味深長道:“可別為了外人生疏了自家人才是。”
常俞聞言,不由自主的便是縮緊了手指,狠狠的攥住了茶杯。不過麵上卻是紋絲不動,看著似乎沒有半點變化――若真要說變化,也隻聲音聽起來更為淡了一些:“母親的教導我記住了。那就勞煩表妹了。”
說完這話,常俞便是起身告退:“爺爺晚些時候還要檢查我的遊記,我想先回去整理整理。等明日再來陪母親說話可好?”
常三太太自然是也不好強留,當下隻得點頭應了。卻是又道:“玉娘功課上又許多問題想請教你,你得空也好好指點指點她才是。”
秦玉娘雖然沒說話,可是眼神卻是歡喜躍然的。
常俞微微側目,避開了秦玉娘熱切的目光,笑了笑:“這是自然,理所應當的。隻是……玉娘她們學的,和我學的到底不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
秦玉娘微微有些失望,可是轉念又一想,覺得常俞沒將話說死,那就是答應了。於是又高興起來,朝著常俞燦然一笑:“多謝表哥。”
常俞卻是不肯多做停留,告辭離去。
秦玉娘嘟著嘴,有些不大樂意。可是要她挽留卻是又覺得張不開那個嘴。
最後常三太太笑道:“橫豎不管如何,都在一個宅子裏。不比別人離得近?”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個沈家大小姐,不管是從哪個方麵都比不過秦玉娘不是?
最後,常三太太見秦玉娘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乾脆狠狠心,斟酌著將話說得更近了一步:“你想想,沈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常俞雖然不錯,可是到底身份上……不般配。沈大將軍能願意了?”
秦玉娘眼前頓時一亮――隨後是真個兒的歡喜了起來,頗有些撥開迷霧霍然頓悟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抿抿唇,恨恨道:“反正那個沈玉闌夠讓人討厭的。總是一副傲氣的樣子,真不知道顯擺什麽。還不要臉的和表哥走得那麽近――”
常三太太想起沈玉闌那副恬淡安穩的樣子,也是不大喜歡――雖然看著和婉,可是眼神裏偷出來的不親熱卻是真真的。若是將來真有這麽個媳婦,結果是什麽,那幾乎是可想而知。
再看了看秦玉娘一臉撒嬌依賴的樣子,常三太太頓時也是愛憐寵溺的笑起來:“你呀,和一個不相乾的人計較什麽?為了她還讓你小姑姑的不痛快。你就該長長心眼兒了。別老是這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