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離常俞歸來的時間越近,沈玉闌就越是等得煩躁起來――到最後,完全就是數日子在過了。
心裏想著事情,自然做其他的事兒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不,這日跟著常敏出去,就連著做錯了好幾件事兒。不是拿錯了東西,就是聽錯了話。
惹得常敏頗為生氣,狠狠的訓斥了她一回:“你這是在做什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若是不想來就趕緊回家去,留在這兒也是耽誤功夫!你忘了你是在乾什麽?這些都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哪裏能容得了你一再犯錯?”
沈玉闌也是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心裏也是頗為懊惱,當下誠心誠意的認了錯,保證以後不敢再犯。這才讓常敏的態度緩和了幾分。
“我知道你和常俞要好,他要回來你少不得替他高興。可是做正事兒的時候,也該認真。不然你這不是害了別人?就是常俞知道了,也必然會狠狠的訓斥你。”常敏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又道:“常俞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難道我就不盼望他能早些回來?可是若人人都跟你似的,這看診還怎麽繼續?”
“師傅,我知錯了。”沈玉闌滿麵羞愧。
常敏這才作罷。
之後幾日,沈玉闌倒是也按捺住了心頭的焦灼,沉靜下來。倒是在沒有犯錯。
常敏看在眼裏,自然是也覺得欣慰。
沈玉闌這頭頻頻出錯,那頭秦玉娘也是差不多的情景――不過她和沈玉闌又不同,最後索性告假了幾天,侯在家中等著常俞回來。
可是偏偏常俞過了約定的日子仍是沒能回來,雖然派人帶了消息回來說是路上耽擱了,可是哪裏又真的能讓人放心?
沈玉闌就不止一次的猜想,到底路上是遇到了什麽事兒,這才耽誤了?是病了,還是怎麽的?這樣一想,她便是越發的擔憂起來。連帶著脾氣都暴躁起來。
夜裏看書的時候,紫蘇不小心打翻了一杯茶水,沈玉闌隻覺得心頭一股邪火竄了上來,登時就克製不住的出聲斥道:“毛手毛腳的做什麽!”又見那茶水有不少潑在了桌上那隻小猴子身上,頓時更是惱怒起來:“還不快去拿東西來擦乾淨?愣著做什麽?”
紫蘇嚇得忙出去拿了帕子來擦,可饒是如此,沈玉闌卻還是嫌不夠,自己一把奪過了帕子拿起小猴子趕忙擦乾。
其實小猴子是木雕的,沾了點水也是不怕什麽,晾乾就是了,也不影響什麽。可是沈玉闌就是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麽大的火氣。
那股脾氣,根本就是克製不住――
紫蘇素來是個穩重的,辦事也誠懇,這些年來倒是從未挨過罵,就是重話也難得聽到一兩句。此時被沈玉闌這麽狠狠訓斥了一回,心裏頓時有些受不住,越發的委屈起來――
強忍著委屈將水漬都擦乾了之後,紫蘇出了屋子便是再也忍不住,先是讓半夏去替她一陣,接著就是回了自己屋子裏大哭了一回。
藿香很快就知道了這個事兒,少不得又勸了一陣:“你也是,明知道大小姐這些日子煩躁,誰進去伺候不都是小心翼翼?騙你還打翻了茶水。大小姐脾性好,對咱們一向都是和氣溫柔。不過就是這幾日有些反常罷了,那也是有緣故的。你還委屈上了,我倒是寧願大小姐罵我一回,她自己痛快痛快別憋壞了呢。”
紫蘇也不是不明白,隻是畢竟落差太大了,一時之間也有些轉過來罷了。此時哭了一陣子,心情倒是舒緩了許多,歎了一口氣抽噎道:“也不知道大小姐這是怎麽了,我從未見過她這樣呢。”
藿香拍了拍紫蘇:“還不就是常少爺回來的那事兒鬨得?”
“要我說,大小姐是不是也太過了,不過是耽誤幾日――”紫蘇蹙眉,有些不解。
藿香一把掩住紫蘇的嘴巴:“快別說了。(..tw)咱們小姐和常少爺是什麽情分你還不清楚?這些年,雖然常少爺不在京城,可是卻一直有書信來往。我瞧著,倒是更進了一步。咱們大小姐心裏也不小了,換做是別的人家,怕早就開始相看,說定親的事情了。”
紫蘇頓時回過神來,訝然的瞪大眼睛:“老爺怕是不會同意吧。常少爺畢竟是庶出……”
藿香撇撇嘴:“庶出怎麽了?將來分了家,誰還在意這個。?要我說就挺好。沒有正經的婆婆,嫡母那頭,到底也不親厚。將來常少爺也就能全新全新的對咱們小姐。常少爺脾性也好,又肯寵著大小姐。我瞧著就很好――”
聽見藿香的分析後,紫蘇仔細想了想,倒是也忍不住的點點頭:“你這樣說也對。就是老爺――”
“老爺對咱們大小姐多疼愛?從來都是順著的,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不然你以為,為何老爺明知道小姐他們通信,卻是不阻攔?”藿香壓低聲音:“我倒是寧願小姐早早的出了門子,瞧瞧如今這府裏過的是什麽日子?幾年了,就沒幾日舒心的日子!出了門子後,好歹讓咱們小姐過幾天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