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沈玉闌便是陪著李氏一同去給郭氏請安。(..tw無彈窗廣告)
郭氏麵色顯得十分的憔悴,不過卻是敷了脂粉,仔細的掩蓋了一回。沈玉闌心頭琢磨――可能是郭氏不想讓李氏壓過風頭?
如果郭氏真這樣想的,那麽就有些可笑了――李氏如今也就才二十二的年紀,哪裏是郭氏能比的?
麵對李氏的時候,郭氏顯得比昨日平靜了許多――不過目光卻依舊刀子一樣淩厲。
沈玉闌隱晦的提起了關於騰屋子的事情――
郭氏的麵上扭曲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平靜,語氣也算和氣:“下午就可以搬過去了。隻是我身子有些不舒坦,所以玉闌你就替李姨娘操辦操辦吧。晚上大家一起在我屋裏吃頓飯,算是歡迎李姨娘。”
李氏微微欠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讓太太操勞了,這是我的過錯。”
郭氏勉強笑了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說這樣的話?你若是真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快快的替我們沈家開枝散葉吧。你也知道,我隻生養了二小姐一個,所以,你生下來的兒子,雖然是庶出,可是卻也是長子。我們都不會虧待了他的。”
特特的這麽提了一嘴,自然誰也不會相信郭氏是好意――分明就是在故意提醒李氏,就算你生下兒子,你依舊是姨娘,你的兒子是庶子罷了。
李氏自然是聽得出其中的意思的。不過礙著身份什麽也不能反駁,隻得低下頭去。
沈玉闌笑著開了口,一派無心的樣子:“可不是?雖然頂著庶出的名頭,可是待遇卻是和嫡子一樣的。若是姨娘弟弟受委屈,不如就記在我娘名下。弟弟依舊讓姨娘親自養著就是了。這樣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了?”說著還特特的一挑眉問了郭氏一句:“太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郭氏的臉色一下黑得幾乎都快成了鍋底的顏色。抿著唇淩厲的看著沈玉闌,隻是一言不發。
沈玉闌卻是不以為意,仍是笑得甜蜜燦爛。
李氏雖然低著頭,卻也是忍不住笑了。心道:果然這個沈家大小姐,聰明得幾乎有些可怕了。看來,自己以後是要小心些的。無論如何,不要和這位大小姐站在對立的一麵才是。
沈玉闌這麽直接給郭氏吃了一個軟釘子。郭氏卻是有口難言――末了隻得忍氣吞聲的轉移話題:“我記得庫房裏還有好幾匹顏色鮮亮的料子,回頭拿出來,給李姨娘做幾件衣裳吧。也給府裏添些鮮亮的顏色。破破這沉悶的氣氛。”
按說李氏是該好好感謝郭氏的賞賜的。可是沒想到的是,李氏竟然一口回絕了――“妾先謝過太太的賞賜。隻是妾卻是不敢如此做的。夫人新喪,妾不替夫人披麻戴孝已經是不敬了。若是再堂而皇之的穿紅著綠,未免也太沒有規矩了些。不說別人看著不像話,就是妾自己,也是覺得羞愧萬分的。”
這個理由,自然是有理有據的――妾侍替正室夫人穿孝,那是有規矩的。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最讓沈玉闌痛快的顯然還不僅僅是這個,而是李氏這麽軟軟的一句話,卻是狠狠的打了一回郭氏的臉――郭氏今天穿的衣裳,是枚紅色的。雖然不算太豔麗,可是卻也絕對不素淨。
雖然郭氏不是妾侍――可是地位卻也不比吳氏高。就算是身為平妻,那也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於情於理,就算郭氏不必守孝,那也不好穿得豔麗的。
郭氏這下子是徹底的黑了臉了。連表麵的客氣都維持不住了,聲音一下子冷了下去:“是嗎?看來李姨娘倒是很懂得規矩。(..tw好看的小說)希望以後你也能一直這麽守規矩就好了。”
李氏低下頭,仿佛沒看見郭氏的不痛快:“太太的話,妾記住了。”
沈玉闌隻坐在一旁含笑不言。
郭氏訓斥了幾句,便是讓李氏和沈玉闌離開了。麵色陰沉沉的,也不知心頭盤算什麽。
沈玉闌並排和李氏緩緩走著,出了郭氏的院子後便是笑著側頭去問:“姨娘覺得如何?”
李氏微微一笑:“太太的性子似乎有些急躁。”而一般來說,性子越是急躁越是沉不住氣的人。就越是容易被別人拿捏住把柄。也最容易被人控製。
“我對太太也不算熟悉。不過,太太的性子確實有些急躁的。姨娘今兒頂撞了太太,怕是太太不會就這麽算了,姨娘可要小心了。”沈玉闌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
“太太總是寬厚仁慈的。”李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宮外的手段,哪裏比得上宮裏的?在見識過宮裏那些手段之後,她還真就不至於被嚇住了。
沈玉闌見李氏十分鎮定,也不多說,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