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心頭膈應,可是當著沈峻之的麵兒,看著沈玉闌恭順淺笑的臉,她還能說什麽?自然是隻能垂眸一笑:“你這孩子,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有什麽說什麽,哪裏需要如此?你說了我隻有高興的,斷沒有不痛快的。(..tw無彈窗廣告)”
“太太果然是大度之人。”沈玉闌輕笑出聲,然後笑著看著郭氏,鄭重道:“我覺得,咱們家的下人也太沒規矩了一些。竟是比起當初我和我娘在鄉下買的那些人還不如了。不僅一個個眼高於頂,乾活不認真,更是嚼舌頭。眼裏根本就沒有我們這些主子。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生氣。太太每日忙得沒工夫找他們的錯,他們也就順水推舟的欺瞞太太。真真是枉費了太太對他們的信任。”
看著郭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沈玉闌繼續說下去:“上次我剛進府的時候就想說的,隻是怕太太惱,這才沒說。如今我反倒是覺得,若是我一早就說了,也未必會有人敢挑唆玉珊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那時候給我娘守靈,那幾個婆子就敢做出那樣的事兒。知道的明白是那婆子的錯,不知道的人若是乍然瞧見了,還不知道心裏該怎麽想呢?還不得覺得是太太故意縱容她們?還有,玉珊妹妹跟前的人,竟然拿敢挑唆妹妹做這樣的事兒。實在是……而且,我院子裏那幾個府裏的老人,仗著資曆高些,欺壓新買的丫頭也就罷了。誰知竟然還敢在背後嚼舌頭。編排主子的是非。就是我使喚起來,有時候也愛動不動的。我想打發了,她們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話裏話外說我沒那個資格動她們。”
沈玉闌一麵說著,一麵卻是抬頭看了一眼林媽媽,歎了一聲:“若不是林媽媽去了我院子,好好的管教了一回。讓她們收斂了些,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峻之和郭氏兩個的麵色,都是黑都如同鍋底了。不過,沈峻之是真心被沈玉闌描述的那些情形給氣到了。而郭氏麽――則是隻覺得喉嚨裏猶如有一隻蒼蠅噎在那兒,吐也不是,咽下去更不是。
沈玉闌說的這話,明麵上聽著就是提醒。可是實際上呢――
沈玉闌自然相信,喜歡拐彎抹角說話的郭氏肯定是聽得出什麽弦外之音的。哪怕其實她本來的目的就是“提醒”一下呢?在郭氏聽來,大約也跟她直接向沈峻之告狀差不多了吧?
沈玉闌垂下眼皮,故作懊惱:“瞧我,說了一大通,到底是讓太太和爹心頭不痛快了。是我的不是,不該說起這些壞了氣氛。”
“我竟是不知道,府裏的風氣敗壞如此。”沈峻之重重的開了口,瞧著那樣子,顯然是已經瀕臨暴走邊緣了。而沈峻之再看向郭氏的時候,也有了些質問的味道:“守靈的事情我隻當是意外,也沒有追究什麽。可是如今才知道,原來府裏的風氣就是如此!太太也該上上心,別一味縱容了才好。玉珊好好一個姑娘家,也被帶壞了。太太就好好的整頓整頓吧。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
沈峻之話雖然沒說完,可是意思卻是分明的。
郭氏又羞又氣,臉色漲得通紅,隻覺得在這一乾丫頭婆子跟前是顏麵掃地,根本就抬不起頭來。不過這樣的情況下,不表態卻是不行的,所以郭氏隻得咬牙道:“老爺說得是,是我縱容了他們。以後我絕不姑息了。回去就徹查。該怎麽就怎麽。尤其是玉闌的院子,一定好好嚴辦,斷不會讓她再受委屈。之前是我疏忽了。”
郭氏這樣的態度,這才讓沈峻之的麵色好看了一些,自然看著郭氏那副樣子,沈峻之也做出了補償:“也是我語氣重了些,原也不怪你。都是那些個不知死活的人做出的齷蹉事兒。”
郭氏勉強一笑:“老爺能這樣想就好。”
沈玉闌我也笑著開口勸解:“可不是。[..tw超多好看小說]這可不是太太的錯。太太好脾氣,難道還錯了不成?不過是那些該死的奴才人心不足,不知收斂罷了。太太可千萬別為了這個氣惱,可不值當。”
沈峻之點點頭:“正是這麽個道理。”
過了一陣子小沙彌送了飯菜過來。沈玉闌瞧著似乎多了幾個菜,便是問了一句。
小沙彌笑道:“這是光武侯夫人著人送來的。說是多謝沈小姐的幫忙。光武侯夫人每次在廟裏都是額外帶了食材的,所以倒是和咱們廟裏的不一樣。不過,都是寺廟裏的師傅整治的。沈小姐可以放心。”
沈玉闌笑著點點頭:“多謝小師傅了。”小沙彌多嘴說這句,自然不隻是喜歡說話,而是知道他們不會動來曆不明的東西。即便是光武侯夫人送來的又如何?誰知道裏頭過了幾次手呢?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郭氏挑挑眉,神色有些驚喜:“光武侯夫人今兒也來了?”
小沙彌倒是也沒瞞著:“光武侯夫人常來進香的。”說著忙告退出去了。
郭氏笑盈盈的看向沈峻之:“既然碰見了,自然是要去拜會一回的。老爺你覺得呢?”
沈峻之倒是有自己的顧慮和想法:“倒是也不必太過親熱。聖上如今對私下結交這種事情,看得有些重。”
郭氏點點頭:“我自然有分寸。再說了,這是女人家的私交,和你們男人也沒什麽關係。”
沈玉闌禁不住笑了――這個世上,有一個詞,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真到了要追究的時候,關你是女人之間的私交還是別的?
不過,郭氏對光武侯夫人這樣熱情,倒是讓她覺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