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太醫大笑:“你這丫頭倒是伶俐。”
沈玉闌靦腆一笑:“常爺爺謬讚了。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伶俐談不上。”
常老太醫笑得越發厲害:“你倒是不謙虛。”不過,話聽著像是在取笑,可是那眼底卻是分明帶著喜歡的。
沈玉闌也同樣覺得,這個常老太醫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而且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親近之心來。
常太醫又問了一回關於擦酒降溫的事情。
沈玉闌自然也沒有保留,最後還做了示範:“常爺爺你擦點在手心看看,看看是不是覺得很涼快?想必能退燒,也是和這個有緣故的。您想,人最熱的地方是什麽?我覺得是額頭脖子手心腳心還有腋下等處,擦在這些地方,血液經過時候就被降了溫,那麽降溫的血液去了別處,自然也就能讓別處的溫度也緩和下來。如此持續,自然整個人也就退了燒了。”
常老太醫想了想,頓時點頭,眼底全是笑意:“被你這麽一說,倒是很容易明白。這個法子雖然簡單,不過倒是很實用。尤其是對這樣的病症很有好處。畢竟吃了藥,效果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來的。這個法子,能救不少人。”
“真的啊?”沈玉闌吃驚的瞪大眼睛,隨後又笑:“常爺爺果然是厲害,一下子就知道這個法子的好壞了。不像是我,隻是運氣好碰上了。也完全不知道是好是壞。”
常老太醫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沈玉闌,倒是沒再多說什麽。
沈玉闌也隻當是沒明白常老太醫的意思――她如今可不想出什麽風頭。要知道,若是真要她解釋什麽,她還真拿不出真憑實據來解釋。
所以,常老太醫來擔了這個責任最合適不過。畢竟,常老太醫的年齡和威望都在那兒,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也不稀奇不是?
常老太醫開了藥方,又囑咐了如何吃。最後又拿出一個漂亮的薄胎白瓷瓶來,親自遞給了沈玉闌,“這個一天一粒,裏頭共有二十粒。你先吃著看看。若是覺得好,就打發了人再來取。也不必客氣,隻當是我和你換了這個法子就是。”
“那可是我賺了。”沈玉闌笑起來,一副偷了油的老鼠一般。
常老太醫笑著走了。沈峻之親自送了出去。這麽折騰了一回,倒是天邊都有了魚肚白的顏色。
算起來,竟是折騰了整整一宿。
沈玉闌瞧著滿屋子的人,心懷歉疚,丫頭們倒是還好說,畢竟是職責所在――可是金荷卻也陪著熬了一夜。瞧著金荷眼睛底下的青黑之色,她頓時就有些心疼了。
看了一眼手裏的瓷瓶,沈玉闌笑著遞給金荷:“荷姐姐,這個你拿去吃吧。”
金荷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這如何使得?這可是給你的。我不能要。還是你收著吧。”
沈玉闌笑著拉過金荷的手,將那瓷瓶硬塞進金荷的手裏:“給你你就拿著吧。再說了,我的你的,有什麽區別?隻要我有的,都是可以給你的。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若是再這麽生分,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也不吃你做的飯了。”
金荷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再退回來,靦腆一笑:“那行,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吃。”
沈玉闌這才點了點頭,滿意的笑了。隻是折騰了一夜卻是有些撐不住了,便是又躺好閉上眼睛,吩咐一聲“要熬好了叫我”,就算是徹底的睡死了過去。
這一覺倒是很香甜,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天色已經大亮了,屋子裏一片亮堂。
所以,沈峻之疲憊的靠在床邊守著的樣子,沈玉闌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