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麻煩,回頭我跟太太說一聲,讓她準備了束脩和東西就送你去。正好你們也能一路去。”沈峻之笑得很是和藹。
“若是不麻煩的話,不如讓荷姐姐也一同去吧?”沈玉闌立刻便是見機要求道。“在老家的時候,荷姐姐也跟我一起學的。”
“她若是想去,那就一同去。”不過多準備一份東西,沈峻之自然是不心疼的。而且,權當是給沈玉闌尋個伴讀了。畢竟京城沈玉闌不熟悉,說不定也會害怕和不習慣。
沈玉闌自然是高興得很。回了院子將這件事情一說,金荷同樣是也是歡喜異常,不過很快又忐忑起來:“可是我什麽也不會,學堂會不會不要我啊?還有,別人會不會笑話我——”
“怎麽會?要是咱們什麽都會,那還去學堂做什麽?至於笑話——咱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什麽笑話什麽。”看著金荷卑微的樣子,沈玉闌不由得笑起來——隨後又有些心酸。
不過被沈玉闌這麽一說,金荷倒是真多了幾分底氣:“也是,怕什麽。咱們兩個在一起,什麽也不怕。”
“嗯。”沈玉闌笑著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話,這才洗漱睡下了。
不過,現在天兒漸漸的越發的熱了起來,古代又不能像現代那樣少穿些,熱得不行。所以,睡了半天沈玉闌也沒能睡著,翻來覆去的。
金荷取笑了一回:“哪裏就那麽熱了?怎麽來了京城,你倒是突然怕熱了。”頓了頓金荷又道:“不過我倒是也覺得京城似乎真比老家熱多了。”
沈玉闌偷笑——不熱才怪。城市效應懂不懂?京城是什麽地方?可是一等一的大城市了。而且,京城這邊本來氣候也比老家那邊要熱些的。
金荷卻是和沈玉闌想法不同:“興許是咱們院子裏樹太少了。遮不住陰涼。說起來也怪,這院子這麽大,怎麽就不多栽幾顆樹呢?跟在老家的時候似的,栽幾顆果子,又能遮陰又能吃果子,多好。放的那些花兒,好看是好看,可是都長在盆子裏,太陽一曬就焉了,一點兒也不好。”
“那等到來年春天,咱麽就種。”沈玉闌被說得動了心,想著著身子原本記憶裏鄉下院子裏的生活,倒是有些垂涎了。
金荷也來了興致,兩人反正也睡不著,更是越說越興奮,最後連載什麽樹苗也是唧唧咋咋的討論了一回。
最後還是外頭值夜的婆子在窗根底下咳嗽了一聲,兩人這才閉了嘴不再說了。
結果第二日兩人都起來遲了。不過好歹沒誤了給郭氏請安。
這一次郭氏倒是沒再說什麽,請安之後就讓兩人回來了。
日子也就這麽過了下來。等到十來天之後,沈玉闌倒是對宅子裏已經了若指掌了——院子就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又分成了好幾個院落。郭氏占了一個,沈玉珊占了一個。而沈峻之單獨占了外院。沈玉闌和金荷那個院子的確是最大的,但是也是最裏頭的。尤其是和其他幾個院子都隔得遠。屬於最偏僻的。
不僅對地盤熟悉了,對府裏的丫頭婆子們也差不多都摸清楚了。
沈府的下人其實也不多,家生子基本呢都是當初郭氏陪嫁的時候帶過來的。有二十多個,至於其他的,則要麽是長工,要麽就是半路買來的。
正兒八經的算起來,府裏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十個人罷了。
而這五六十個人裏頭,其中郭氏和沈玉珊身邊的人就占了一小半。郭氏和沈玉珊都是配了兩個一等丫頭三個二等丫頭的。身邊還都有個嬤嬤。
沈玉闌私底下偷偷算了一筆賬,是關於沈家的開支的。這麽一算,她估摸著一個月再怎麽樣,府裏的開支都肯定是超過五六百兩銀子的。
所以,沈玉闌很懷疑沈峻之可能有灰色收入。光憑沈峻之的俸祿——怕是光下人的月錢都開不起。
不過,郭氏倒是也挺會持家的。幾乎府裏是沒有閒人。
如今沈玉闌的院子裏有四個丫頭,並兩個婆子——婆子是乾粗活和負責守夜的。至於四個丫頭,其中有兩個是郭氏那邊撥過來的,還有兩個是原本沈玉珊院子裏淘汰下來的。
沈玉闌在知道這些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也總算是明白了那幾個丫頭為什麽都是身子重不肯動的架勢了。
首先,從郭氏院子裏撥過來的肯定是不動的——人家過來的目的,就不是為了乾活。而另外兩個,既然是被淘汰的,那麽肯定不是什麽好的。
這樣的丫頭,還真是沒法子用。
可是偏偏沈峻之卻是似乎忘記了買丫頭這回事兒,倒是讓沈玉闌有些急了——總不能什麽事兒都自己做吧?倒不是她懶惰不肯做事兒,而是凡事都要她和金荷親力親為,別人怎麽看?而要丫頭又有什麽用?
偏偏,這幾個丫頭平時不肯動,沈峻之來了倒是很勤快。一時半會的,沈玉闌還真不大好開口要換人。
沈玉闌自然知道郭氏是肯定知道她院子裏的情況的,說不定這就是郭氏故意的。可是,郭氏當不知道,還真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