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沈玉闌又打量了自己和王禮一眼,覺得沒什麽不妥當了,這才拉開門踏出了房門。
走了兩步又頓住,側頭問王禮:“你身上可有銀子?”
王禮一愣,雖然不知道沈玉闌要銀子做什麽,不過還是爽快的掏出了一個銀錠子來。
沈玉闌捏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也拿不定主意,隻得又問:“這個給庵裏做香火錢,會不會少?”
王禮又是一愣,隨後解釋:“足有二兩了,少倒是不少。隻是依大小姐的身份,卻也不多就是了。”
沈玉闌心道,不少就好了。至於身份――誰知道她是誰啊?隻看打扮,不過是個能過得去的小康之家的女兒罷了。
說起來,沈玉闌是真覺得自己的打扮是當不得將軍府千金小姐的名號的。她估摸著,或許將軍府的丫頭都能和她穿得差不多。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吳氏是鄉村婦人,縱然丈夫成了將軍,可是那些骨子裏的觀念卻是不會改變的。至於眼光――鄉下地方,也不可能有太好的東西。
沈玉闌讓王禮帶著她去供奉佛祖的大殿,準備將銀子留下就出發。
結果去了大殿卻是看見了靜如師太和另外幾個師太正說話。
沈玉闌忙站住,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將銀子扔進專門籌集香火錢的木箱子裏,抬頭看了看寶相莊嚴的佛祖像。心中一動,上前去跪了,認認真真的磕了頭,心中祈禱道:佛祖,你若真是有靈,就保佑我這一去順利平安。將來,讓我再替吳氏討個公道。我也就別無所求了。
“阿彌陀佛。”沈玉闌剛一起身,就聽見一聲莊嚴的佛號。轉頭看去,卻原來是靜如師太旁邊一個衣服顏色和其他人不同的師太。想了想,她便是笑著喚了一聲:“主持師太。”
“貧尼靜照。”那師太也是含笑,慈眉善目的樣子看著便是有幾分慈悲憫人的味道,一時間沈玉闌竟是想起了觀音菩薩來。
“這些日子在庵中多有打擾,多謝諸位師太的照顧。”沈玉闌又行了一回禮,語氣也是誠懇。她是真覺得感激的。
“應該的。”靜照師太歎了一聲,目光憐愛:“你這身子,著實不能再奔波了。不然再複發,怕是不好。隻是你也有必須離去的理由,我們也不便勸說。隻是我們庵裏如今有一位京城來的貴客,用過午飯自後便要回京,方才貧尼與那位客人商量了一回,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捎帶你們一程。那位客人答應了,隻是怕是要委屈你與他身邊伺候的人在一輛車上了。”
沈玉闌喜出望外,連忙搖頭:“不委屈不委屈,能有馬車乘坐已經是極好了。再說,我也不是什麽尊貴的人,更談不上什麽有什麽好挑剔的。”頓了頓,又誠懇的朝著靜照師太和另外一個道謝:“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諸位師太才好了。”
沈玉闌是真的覺得驚喜的,有一種出門遇貴人的感覺。事實上,能隨著靜照師太口中的貴客一起回京城,對她和王禮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靜照師太既然說是貴客,又有奴仆隨身伺候,那人身份肯定不低。不僅進城容易很多,路上也是安全很多。混在對方的車隊裏,也就不必擔心被仇家發現了不是?
“不知那位貴客現在何處?幫了我們這樣大的忙,我們自然是該當麵道謝的。”沈玉闌又開口言道。
靜照師太卻是搖頭:“不必如此多禮,等到出發的時候自然是能見到的。這會子去了,怕也是見不著的。”
沈玉闌也就沒再堅持。又說了幾句話後,便是又和王禮回去了先前的禪房。
對於這樣的好事,王禮倒是有些顧慮:“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大小姐如此貿然,會不會有些草率了?”
沈玉闌定定的看了王禮一眼,無聲苦笑:“那你說,還有別的選擇沒有?自己走更危險。你選哪個?”
王禮抿了抿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