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年沒見麵的女兒,沈玉闌並不覺得沈峻之會很在意。
沈玉闌想來想去,隻覺得未來一片黑暗。加上才醒來體力有些不夠,便是索性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歇一歇。
其實,或許應該換個角度。生命不易,她能有第二次生命,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凡事總會有個解決的方法,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多些未雨綢繆自然好,可也別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沈玉闌臨睡之前,迷迷糊糊的想起一個事情來――就是吳氏還交給她一個小匣子來著。裏頭裝的不知道是什麽?
等到再一覺醒來,沈玉闌覺得自己大約是徹底好了。身上也有力氣了,精神也不覺得疲了。
屋子裏點了一盞油燈,估摸著天已經是黑了。沈玉闌坐起來,看見桌邊上正在誦經的靜如師太,便是喚了一聲:“師太。”
靜如師太睜開眼睛,見她醒了,便是笑起來放下經書:“餓不餓?就是不餓也吃一點,等會該吃藥了。貧尼去廚房端點吃的來。”說完也不等沈玉闌反應,就徑直出去了。
沈玉闌的確是餓了,揚聲說了謝謝之後,便是安心等著了。
幾分鍾後,靜如師太端了一個托盤來,裏頭是一碗粥,並三樣清淡的小菜。
沈玉闌一口氣吃了個精光。粥是蛋花粥,估計是為了給她補身子的。所以,吃完之後沈玉闌又對靜如師太說了一句謝謝。
靜如師太收了碗筷,“姑娘不用如此多禮。”
沈玉闌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師太,這些日子是你一直照顧我?那你有沒有看見,我的一個小木匣子?”
靜如師太搖搖頭:“沒有,興許那位男施主知道。不然我讓人去問問?”
“嗯。勞煩師太請他過來一趟。”沈玉闌點點頭應了,是該和王禮好好說幾句話了。如今她病好了,怕是差不多也該上路了。
不說別的,吳氏的棺槨已經運過去,她這個做女兒的,也該去守靈。就算是因為吳氏的救命之恩,她也想去送吳氏最後一程。
不多時王禮過來,仍是一直低著頭,似乎已經羞愧得不敢見人,語氣恭恭敬敬;“大小姐,匣子我帶來了。”說著就將藏在袖子裏的匣子雙手奉了上來。
沈玉闌伸手接過,隨意的問了一句:“知道裏頭是什麽嗎?”
“這是夫人的遺物,屬下不敢胡亂看,並不曾打開過。”王禮先是一怔,隨後便是急切的辯解。
“哦。”沈玉闌看一眼王禮,也不打開盒子。她方才故意那樣問,就是想試試看王禮的態度。其實看沒看,這個真不好說。不過,王禮的態度倒是很恭敬。隻是也不知道到底可信不可信?
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不然也不會帶著她逃出來。沈峻之也不會派出來。
這樣想著,沈玉闌便是將這個念頭丟開來,隻又問王禮繼續上路的事情:“我們怎麽回京?”
“這裏離京城有隻有一日的路程,但是……隻有屬下一人,怕是……”王禮的態度很遲疑,也很沒信心。
沈玉闌知道王禮這是害怕再遇到什麽事兒。或者說,其實王禮心裏也明白,那些匪徒的出現,或許並不是巧合。
不過王禮的擔憂卻是有道理的。隻有王禮一人,怕還真不好弄。可是……她不可能不回去,吳氏的喪禮,她是要參加的。而且,拖得越久,怕是越不利。
“不能喬裝進城?”沈玉闌皺眉,手指無意識的在木匣子上輕輕敲打。想來想去,她也隻有這一個主意。
“太冒險。”王禮卻是並不同意,“屬下一直跟在將軍身邊,許多人都認得我。而且進城也需要出示路引的。再則,大小姐的身子剛剛才好――”
“想想法子,明天再休整一日,就出發吧。”沈玉闌卻是不管那麽多,直接下了命令。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