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緩一緩的時候，阿瑞斯這邊也擺脫了神火的焚燒。

這個時候的阿瑞斯一點沒有了之前的狂暴霸道，反而狼狽不堪，他剛剛恢複的左臂再次被斬斷，不僅如此，胸腹部還留下一道巨大的焦黑傷口，傷口深刻見骨，周圍血肉儘成焦炭，他的異形大刀也不知去向。

身上的皮膚也大麵積燒傷，顯得極為猙獰。

“你怎麽會有這種力量？！！！”

阿瑞斯也能感受到凱達到了神靈的層次，可他身上並沒有多少神力，所以他也無從分辨他到底擁有哪方麵的神力。那金色的火焰，他在雅典之戰的時候，也見過，可卻沒有今天這麽清晰的感受過。

“你猜？”凱說道。

“是赫拉？不……不應該是赫拉。是雅典娜！一定是那個虛偽的女人！”阿瑞斯隻能猜測凱的力量是來至自己的妹妹雅典娜，因為雅典娜和他一樣也擁有戰爭神職。

隻是阿瑞斯沒有發現，這股力量和雅典娜所代表的戰爭神力完全不一樣。或者說，他隻是一廂情願的這麽想。

阿瑞斯始終都在鑽牛角尖。

凱也有點為阿瑞斯感到悲哀。他這一輩子活的……真特麽憋屈。被仇恨蒙蔽，隻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對其他的東西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他在人間這麽多年，或許見慣了人類的醜惡。可人類真的隻有醜惡？

人類的偉大、溫情、善良、高尚呢？

人類從來不是單一的，他們或許真的壞的無可救藥，可他們同樣也充滿了高尚的情操。

阿瑞斯看到了人類對自然的破壞，可他卻沒有看見，人類同樣創造了璀璨的文明。

看看現今的世界，在一萬年前的神族統治世界的時候，神族都沒能建設如此輝煌燦爛的文明。

人類或許有一天真的會毀掉自己，也毀掉這個世界。可同樣，人類也有可能完成連神族都無法企及的文明！

這一切都是不確定的。

這或許才是當初仙人們會選擇人類成為世界的主人的原因。

人類代表著無數種可能，好的壞的，都是無數種可能中的其中一種而已。

可阿瑞斯呢？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正視人類，哪怕他看的再多，也隻是有選擇的看。他甚至都沒想過去真正的去了解人類。

如此偏激，如此片麵，這不應該是一個神該有的視野。一萬年了，他都活在被拋棄被背叛的自憐自哀之中，活像一個怨婦。他不去反思自己，而是將一切過錯推給別人。

要知道，當初不管是諸神還是宙斯都從未想過丟下阿瑞斯。

是他自己腦子一熱就發動了叛亂！

可叛亂失敗之後，他卻一股腦的將責任推給別人，認為是別人辜負了他。

這算哪門子道理。

一個戰神，居然變成怨婦。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嘛？一個連自己的責任都不願意正視的男人，還能叫做男人嗎？

看著眼前的阿瑞斯，凱隻覺得可悲。

但很快凱收起了那虛偽的憐憫，不管阿瑞斯可不可憐，他都罪無可恕！這家夥就是一個經過了幾萬年都沒長大的巨嬰！為了他自己所謂的委屈，就害死那麽多人，根本不值得可憐。

“該結束了，阿瑞斯。”凱冷冷的看著阿瑞斯：“你可悲而罪惡的一生，將在今天結束。”

“結束？”阿瑞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怎麽可能結束？恰恰相反，我覺得我不會死，永遠不會！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們！”阿瑞斯指了指地麵還在戰鬥的人類。

“雖然這麽說有點讓我自己難堪，可不得不說，人類真是最適合戰爭的種族，他們總是能夠因為各種理由引發各種可笑的紛爭，紛爭就能帶來戰爭！你說我會結束？不！永遠不會！人類隻要存在一天，他們就會將戰爭繼續下去，我永遠不會結束，永遠不會離開！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明白我才是人類最大敵人，可他們卻偏偏無時無刻的在召喚我！”

凱冷冷的看著阿瑞斯，沒有反駁。阿瑞斯當然不是不死的。沒人能做到不死，連宇宙都有終結，更何況阿瑞斯，說到底神隻不過是更高級一點的生物而已。

阿瑞斯的意思是，人類始終無法擺脫名為‘戰爭’的怪物！

想想也是。

從人類開始用詩歌或是神話記載曆史開始，在文字還沒出現開始，他們講述最多的就是戰爭！

全世界所有的生物當中，也隻有人類會這麽熱衷於殺死自己的同類。

這一點上，阿瑞斯說的沒有錯。

‘他’是不會死的。

“或許吧。人類不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生物嗎？”凱輕聲說道。

燃火的大劍再次變換，恢複到了聖槍的形態。

“咬緊牙關吧，混蛋！”

接著凱開始用古代魯納斯文詠唱著在他看來非常羞恥的咒語。

“聚以天上繁星之吐息，輝煌生命之奔流……”

金色的光點從四麵八方騰空而起，飛快地匯聚、湧來，盤旋，呼吸般在他的身邊擴散又在白金色的槍尖之上凝聚，這些金粒就像是吸收了周圍的光，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們視野都猛地一暗，世界也好像陷入岑寂，隻有這些光凝聚的地方是那樣的醒目，就如同立於這金色海洋中心那高舉聖槍的身姿一樣耀眼。

“於止境綻放光輝……其能撕裂天空，連結大地！風暴之錨！閃耀於——終焉之槍（rhonyniad！）”

宛如金色海洋一樣的天空湧動著，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如星辰墜落般驟然落下，超越人類想象的瑰麗金色銀河勢不可擋地向前轟然而去，一路吞噬掉所有擋在它前麵的存在，不過眨眼之間，磅礴的光河就要吞沒阿瑞斯。

“哈哈哈哈！如此壯觀！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啊！凱！”

阿瑞斯並未懼怕，事實上到如今他還真不知道懼怕是什麽，戰士就是勇氣的代名詞！

“不要小看我啊，混球，我可是……戰神阿瑞斯啊！！！！”

一道猩紅的光芒迸發，光芒猶如一把利劍迎著那璀璨的銀河斬去！

轟！

金色璀璨的銀河被劈開！

無數的金色光芒開始朝兩邊散去，可神奇的是這些金色光芒並沒有擊中任何人類或者建築，反而像是有著自己思維一般湧向了那些怪物，被金色光輝沐浴洗刷之後，那些怪物在這輩子能見到的最美的風景之中化為了金色粒子飄散而去。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理解。雖然今天很多事都超越了他們的常識，可這個……是神跡嗎？

不少人開始跪下向天父祈禱，懺悔自己的罪，虔誠度起碼上升三十個百分點。

美國是一個宗教氛圍極為濃鬱的國度，很多人都信基督。可即便是這樣，凱也算是幫教會拉了一波業績。

阿瑞斯還在抵抗，可那猩紅色的光芒卻在慢慢減弱，他知道自己要輸了。

繁體小說網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