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416年。
這一年,銀月族迎來了艱難時刻。
往東方向出現了一個強敵,沙胡領域場。
這座領域場被沙湖族掌控,此族的成員都是元素生命,具有掌控土屬性的天賦能力。
麵對沙湖族,銀月族的戰爭推進變得異常艱難,數次落於下風,傷亡率不斷攀升。
沙湖族也曾在上一條時間線出現過,被記錄在信仰數據庫裡。
封棋翻看了相關資料。
根據資料記載,當時銀月族也曾麵臨沙湖族的挑戰。
但當時的銀月族正處在發展最艱難的階段,經曆了裂天戰役後元氣大傷,種族綜合實力下滑嚴重,許多戰爭工程器械也麵臨著損壞維修問題。
資源方麵,經曆裂天戰役的過度消耗,銀月族庫存的資源近乎耗儘。
裂天戰役結束後,銀月族雖然得到了裂天神族的部分庫存資源,但裂天神族本就不富有,得到的資源甚至無法補足虧損,後續即使有人族供應資源,也是難以應對新戰爭的劇烈消耗。
那條時間線上的銀月族,情況比這條時間線更慘。
最終是依靠人族主動出手幫助,這才解決了沙湖族侵襲而來的隱患問題。
但這一次,銀月族得到了裂天神主、人族、迷霧族三方協力幫助。
原本勢均力敵的局勢瞬間扭轉,沙湖族在聯合軍麵前毫無抵擋之力,呈一麵倒的潰敗局勢。
這一戰在聯盟支援到來後,打了不到三個月就結束了。
戰爭勝利後的銀月族也是拿出了沙湖族庫存的資源分享給人族,以及其他盟友,每個盟友都獲得了不菲的收益。
這一戰也讓盟族的優勢得以體現。
紀河曾與封棋說起他關於未來的周邊局勢的構想。
表示人族開辟兩個補給區最為合適,設立更多的補給區就存在隱患風險。
補給區多的優勢在於獲取資源的渠道增加,資源的收入也會得以增加,但多補給區的模式存在發展風險。
例如其中一個補給區遇到強敵時,就必須抽調其他補給區的戰力加入戰場。
兩個補給區還好協調,要是多個補給區就存在協調困難的問題。
甚至可能出現多個補給區同時遭遇強敵的情況。
一旦出現此類情況,補給區的戰力無法協調,就會導致資源獲取的渠道全麵崩壞的結局。
所以兩個補給區的模式,最合適現代人族的擴張與發展。
現在人族繼續發展星城西補給區與麵朝大海的星城南補給區,至於北和東兩個方向將不再是人族發展的方向。
有了裂天神族的加入,人族的北麵有裂天神族這道防禦屏障。
往東方向有銀月族這道屏障,人族隻需要關注於星城西補給區與南補給區的發展,不用擔心其他方向會有強敵襲來。
這是一種戰略上的互助。
人族也是裂天神主往南方向的戰略防禦屏障,也是銀月族往西方向的戰略屏障。
通過地域結盟的方式,減少了其他方向遭遇強敵的可能。
同時結盟也能在遭遇強敵時,借用盟友的力量來化解無法抵禦的危機。
但相比較銀月族,裂天神族基本上不會受到外族侵犯。
這與裂天神族的威懾力發展體係有關,麵對裂天神族的威懾力,根本不敢有領域勢力敢主動挑戰。
正如紀河所說,裂天神族的存在已經成為星城往北方向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
……
破曉417年。
這一年,在紀河的支持下,人族的第一屆符文製作大賽召開。
當天封棋也被邀請參與。
這一屆的比賽在召開前,已經在星城引起了大範圍的討論。
符文體係第一次在全體星城民眾麵前亮相。
參賽的人數達到了3500人,他們都是來自不同學府的符文專業學員。
比賽的項目很簡單。
需要參賽的學員在規定的時間裡,製作完成一枚治愈符文,與一枚咒術符文。
為了評選更有說服力,紀河特地要求靈能研究院打造了一批假人。
這批假人並不簡單,是用靈能技術打造,皮下安裝有大量感應裝置。
到時候製作完成的符文需要對假人釋放,假人就能夠實時檢測到能量與數據的變化,反饋給靈能研究院。
例如治療術的反饋,隻要觸發符文對假人釋放,假人就可以獲得治療術的能量濃度、能量擴散效率,等一係列數據,然後給出一個治愈符文的評分。
咒術符文也是相似。
隻需要對假人釋放,就可以得到破壞力數值評分。
賽事舉辦的當天,現場圍滿了前來觀賽的星城民眾,現場還有無人機實時拍攝現場畫麵上傳至網絡。
這是星城當年最宏大的盛事。
許多星城民眾雖然聽說過符文學,卻對符文學的了解有限。
這麼多年的積累,符文學終於在這一天嶄露頭角。
當天的直播觀賽人數達到了3億八千萬。
比賽的過程也是非常有觀賞性,無人機聚焦畫麵下,能看到參賽學員手中的符文刻刀每一次落下,都會在符文紙上留下一道靈能路徑。
就像是一場藝術表演。
每個參賽學員都是全程專注的狀態,每一筆的落下都需要無比仔細,將作品一點點勾勒刻畫。
符文大賽舉辦了三天。
最終一名年輕的女學員脫穎而出,獲得了符文大賽的第一名。
紀河親自為獲勝者頒發榮譽與獎勵。
紀河舉辦這次符文大賽主要是出於三個目的考慮。
首先是為了推廣符文學,讓星城民眾了解符文學的存在,並知曉符文學的大致內容。
其次是為了招募更多優秀的人才進入符文學研究領域,為起步階段的符文學注入更多新鮮血液。
第三個目的,是為了提升星城民眾對榮譽的渴望。
事態的發展也正如紀河想的那般,符文大賽的舉辦,有效提升了符文學在星城的影響力,當年報考符文專業的學員數量開始大幅度攀升。
與曾經相比,紀河推行新政策的手段已經發生了變化。
如果是曾經的紀河,為了達到目的他會強製要求一部分新生代學員必須選擇符文學,為符文學的發展貢獻力量。
但現在的紀河不再是上一條時間線星城民眾眼裡的暴君。
他學會了用新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也讓紀河成為星城民眾眼裡的好領袖。
但這一年的紀河年齡也來到了92歲。
通過封棋的監督修煉,對比上一條犧牲線上的紀河,這時候的他身體素質有了顯著的提升。
但身體的衰老無法避免。
他再也無法像年輕時那般工作,連續熬夜,每天都往返於各個研發機構監督研發項目的進展。
封棋最近得到了一份體檢報告顯示,紀河已經在使用基因修複液了。
為了保證有精力繼續工作,紀河基本上每三個月都會進行一次基因修複手術。
這讓封棋感到無比心疼。
但紀河不是張道文,生而為人的他沒有天生就優秀的身體素質,本就修煉時間很少的他,加上自身血脈潛力的枷鎖,即使還能夠堅持走下去,卻也堅持不了多少年了。
他曾找紀河談心,詢問紀河是否有機械化改造的想法。
紀河拒絕了。
他表示自己已經詳細翻看了蔚薇的研究報告,知曉機械化改造的後果,他的潛力來自這具衰老的身體,改造完成後必然迎來平凡。
期間紀河還舉例了一個人。
他就是林染。
為了讓自己的壽命得到延長,能夠繼續陪伴銀鈴,林染進行了機械化改造。
也正是在改造完成的那一刻,林染發現自己失去了曾經唾手可得的創造力。
不甘心的林染也曾數次嘗試,但最終還是選擇遺憾離開虎魄研究院。
紀河表示,他無法接受平凡的自己。
已經是曆史人傑的他,希望在輝煌中迎來生命的終點。
留給後世的是自己的優秀,而不是晚年的平凡。
這便是紀河內心的驕傲。
戎馬一生,他想要一路高歌而行,直至生命火焰的熄滅,不願在冰冷的機械身軀裡度過晚年。
這樣的後半生在紀河的眼裡沒有任何意義。
對於紀河的選擇,封棋沒有挽留,正因為他非常了解紀河,所以他尊重紀河的選擇。
但內心深處,他還是無比心痛紀河要離開的事實。
這是一個將畢生都奉獻給了星城的偉人。
但他卻看不到日夜監督的破曉城完成的那一天,看不到符文學成為人族主流體係的那一天,看不到人族在他製定的一係列政策下走向輝煌。
紀河曾與他說。
生而為人,我不遺憾,也不會讓在他之後誕生的人族後輩失望。
這正是紀河不懈奮鬥的目標。
他想要人族後輩站在更高的起跑線,與萬族競爭,欲帶領人族站在山巔俯瞰萬族。
他表示即使自己死亡,但他的意誌也會有後人繼承,這份精神傳承不容許一個平凡的自己玷汙。
這也是紀河拒絕機械化改造的原因。
……
五年轉瞬即逝。
破曉423年。
這一年紀河已經98歲。
通過升級版的基因修複液,紀河還堅持在崗位上,主持星城大局。
雖然年邁,但每次星城召開最高會議,他仍是會議上的主持者,麵對一眾後起之秀述說人族發展的新規劃與新方向。
星城最高議會每個決策者提交的議案,他都要親自查閱審批。
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各機構發來的彙總報告,這已經成為紀河生活中的習慣。
這條時間線的紀河是星城民眾眼裡的好領袖,也是決策層眼裡的持鞭人,鞭策他們變得更好。
封棋曾多次在星城最高會議上看到紀河暴怒的一麵。
記得有一次,紀河站在主席台上,怒批一個50餘歲的決策者,罵得他抬不起頭來。
這名決策者失誤與前線有關。
決策者的錯誤判斷導致一支調查小隊在調查行動中全員死亡。
怒罵結束後,紀河懲罰這個決策者在死去的調查小隊的陵墓前跪地懺悔三天。
在做出處罰結果後,紀河說了這麼一段令封棋印象深刻的話。
“坐在這裡的你們是星城的決策者,你們的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影響到人族的未來,我寧可你們無作為也絕不容許你們出現決策上的錯誤,有些問題無法避免,但有些可以避免的問題你們必須不能犯錯。”
這條犧牲線上的紀河,對待星城民眾變得和善。
他的威嚴麵隻展現在星城的最高層眼中。
紀河是星城民眾眼裡的優秀的領袖,卻也是星城決策層眼裡既感到尊敬,又感到懼怕的議會主席。
在紀河的領導下,星城褪去了曾經臃腫的老舊身形,全體係得到了升級,發展的腳步也是越來越快。
破曉439年。
這一年紀河104歲。
熬夜通宵的紀河,在翻看破曉城的發展規劃圖時突然暈厥,被緊急送去了破曉醫院。
當封棋趕到時,看到的是被躺在病床上紀河。
此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生命檢測裝置的數值證明紀河非常虛弱,根本無法再繼續主持星城大局。
望著滿頭白發,臉上遍布皺紋,甚至還有了老年斑的紀河,封棋無比心痛。
他清楚記得紀河年少時的模樣。
那時候的紀河意氣風發,年紀輕輕便入席星城最高決策層,成為站在權力頂端的男人。
“我反對!”
這個聲音似在耳邊蕩響。
屬於紀河的時代就此拉開了序幕,人族迎來了一個改變未來的領袖。
歲月最是無情,這個在他眼裡無比優秀的後起之秀現在已經老了。
陪伴等待中,紀河睜開了虛弱的眼眸。
看到陪伴在身邊的封棋,紀河的臉上艱難露出一個笑容:
“封老,見笑了,身體竟然這般不爭氣,才翻看了兩份資料就撐不住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紀河眼底浮現一抹悲傷,被封棋清楚捕捉。
看到這一幕,封棋無比心疼:
“小河,要不……退了吧。”
聽到這番話,紀河的眼裡浮現一抹堅定,隨後強撐著身體想要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