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叔父。”

張子凡吞吐喊道，他跟晉國這邊關係已經斷絕，可是有求於人，隻能打下親情牌。

“嗬。”

江南聞言不由輕笑一聲，他靠向椅背，放下手中毛筆，對他道:“先不說其他，就說李嗣源已經被開除宗室，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怎麼還喊我叔父？”

“晉王叔父？聽起來就彆扭。你還是喊我晉王吧。”

“子凡雖然與李嗣源斷絕關係了，但在子凡心裡，各位叔叔伯伯依舊是子凡的長輩，對子凡的好，子凡一直都記得。”張子凡抱手認真道。

“行了行了。”江南抬手製止了他的話:“偽裝通文館弟子擅闖宮禁，我也不說什麼了。但是放人寬恕沒得商量。”

一聽到這話，張子凡便有些急了，連忙道:“叔父是天下少有的蓋世英雄，行仁政，寬仁治世。李嗣源他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可他的女眷，也曾是叔父的親人，叔父何不高抬貴手，看在往日情分上放過他們呢。”

“除了幼童以外，男丁儘數被殺，女眷我能饒一條性命，我說過了，我已經嚴重的徇私枉法了。”江南雙手撐在椅手，居高臨下俯視著張子凡，淡聲道。

“正所謂共富貴，也要共患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享受過榮華富貴，那付出代價時候也要付出代價的。”

“叔父，一人之錯，無辜之人也要承擔過錯，這是不是太苛責了？”

“你知道他犯的什麼錯嗎？你以為是輕如鴻毛的過錯嗎？”江南十分不滿:“連這種最嚴重把忠孝二字踩在腳下，我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從輕處罰，那往下麵的罪，又該如何定論，這天下的風氣不就被敗壞了嗎，天下不就亂套了嗎。”

一個父，一個君，最頂格的忠孝。

“而且我已經說過了，我已經很寬容了，我若是過於寬容，會出大問題的。”

江南語重心長向張子凡說道。

張子凡沉默了。

良久後，他神情複雜道:“竟然如此，叔父何不殺了她們，給她們一個痛快，也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充入掖庭，對她們來說實在是太過屈辱和折磨了。”

江南先是一怔，隨即眉頭皺起，斥責道:“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們做這種選擇？死的人又不是你，你可以隨便說生死看淡。真麵對死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多恐怖了。沒聽過一句話嗎，好死不如賴活著，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你剛剛說讓我放了她們，你有沒有想過，我放了她們，她們去了外麵，怎麼活？你養還是我養！”

“掖庭中雖說辛苦一點，但也是衣食無憂，外麵的天下易子而食，賣兒賣女，你說人世間這麼難，他們為何不早日脫離苦海。”

現在掖庭又不是後來的那個生不如死的教坊司。

這兩個地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隻有犯了罪的權貴家族才能進的。

這是針對上層，是一種清算，報複，厲懲手段。

平民想進都進不去。

“我.....”張子凡被說得啞口無言。

半響，他才道:“叔父，姐姐他們生在錦衣玉食之中，吃不了這麼大的苦。我願意上交五雷天心訣全部秘訣，請叔父放過她們。”

他不在講道理了，說不過江南。

“五雷天心訣，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江南端詳著他:“李嗣源對你家造成那麼大傷害，以至於你父親都死在麵前，你居然想著救他的家人。”

張子凡麵露苦澀，道:“李嗣源死在叔父手上，叔父素來喜愛武功秘籍，五雷天心訣也定然會落在叔父手上。我從小跟著姐姐他們一起長大，姐姐姐從小待我很好，視我為親弟。如今她們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