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唐棟充分體會了住在山裏的‘優勢’,下午去機場的拍攝,往返就用了近四個小時,現在又去博物館,單程也是耗時近一個半小時。
他的屁股在小摩托的坐墊上顛騰了五個多小時,早已是僵如鐵板,那冰冷、硌挺的觸感,像極了宋佳的冷嘲熱諷,他不由得想起宋佳之前曾經說的那句話,那隻是個耗子洞,不是家。
是啊,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唐棟清楚的記得,當他搬到靜海醫學中心的廢墟的那一天,他告訴自己,我要將這裏,變做一個真正的廢墟,一個將它們掩為灰燼的死亡陷阱!
從那時起,他便著手改造,布置安防係統、設計各種聯動的陷阱等等。
但他心裏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會再回來了,正如他們將自己放出院,這一切都意味著這件事情已經完結,自己隻是一個被拋棄的試驗品罷了!
所以,他一直也都知道,自己之所以回到這座廢墟,也僅僅隻是因為,對於一個被拋棄的試驗品而言,廢棄的實驗基地,就是屬於他的家,是他逃避現實的避風港。
傷感的情緒已經醞釀的足夠,他雙眼噙滿淚水,站在美術館正門前,憂鬱的氣質,遍布周身。
他指著保安手中的賓客名單,用愛搭不理的高傲口吻說道,“你仔細看看我,先鋒派藝術家……怎麽可能沒有我的名字!”
“沒有!去去去,不是你穿個破衣爛衫就能說自己是藝術家!”
保安嫌棄的將唐棟推到一邊。
當然,他本來也沒指望著拙劣的伎倆能混進去。
美術館今天的開幕式,是邀請製的,門口的安保人員會逐一核實名單和邀請函。
唐棟當然沒有,他剛才的瞎胡鬨,隻是為了能拍到桌上的那份賓客名單,以及順手摸一張正在發放的媒體證罷了。
他一臉得意的走到背光的牆根處,剛準備把自己的照片粘上去的時候,身背後卻伸過來一隻手,猛的抽走了他手中的媒體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