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持家啊!”林飄挺起胸膛理直氣壯。
三人笑完二嬸子站起身:“你們烤著,我弄兩個菜,待會夾著吃。”
他們這邊弄著,等到快弄好的時候沈鴻和二柱他們也從山上下來了,二柱手上又提著兩隻兔子,再次豐收歸來。
林飄一看見:“二柱,兔子殺手啊你。”
二柱表情有點茫然。
“就是誇你打兔子厲害的意思。”
二柱頓時滿臉放光芒:“那是,山上的獵戶都誇我打獵好,說我有天分。”他一邊說天分一邊往二嬸子的方向看,希望自己的娘對自己這方麵的天賦能有點反應,但二嬸子在鍋裏塗上薄薄一層油忙著烙糯米餅,站在灶前看都沒看他一眼。
二柱失望的垂下頭歎了一口氣。
林飄看了一眼二嬸子的方向,壓低聲音道:“反正現在有鍛煉課給你練,你高興就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二柱腦子裏不記掛著事,他這樣一說就把憂愁馬上拋到了腦袋後麵:“也是,這兔子我就放在兔子窩裏了。”
“行,不過我看之前捉來的母兔子因為有吃有喝的被伺候著也不需要逃命長肥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小兔子了。”
二柱把兔子放進兔子窩,蹲在前麵觀望那隻母兔子看了好一會:“下次鍛煉課我去問問獵戶,他會這些,他還會給各種動物接生,我到時候學學。”
“行,下次鍛煉課再說,你趁著還沒吃飯再去背會書吧,現在大家都忙著背書,你要是不背待會給你娘看見了又要說了。”
二柱痛苦麵具,自從考試的事情提出來之後,整個小私塾已經勤奮得叫他難受了,讓他在旁邊看著勤奮也不成,不勤奮也不成。
“不過小嫂子,李守麥讓我幫他傳話,說麅子抓到了,你要不要。”
林飄想到之前和李守麥的對話,要是這次因為麅子的事和他拉上了關係,後麵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糾纏。
“不要,咱們鹿肉都吃過了,少吃點進補的。”
沈鴻端著二嬸子給他夾得厚厚的兩個糯米餅,從他倆身後經過的時候今天這話腳步一頓。
算了,當沒聽見吧。
沈鴻轉身找了個位置,開始默默的吃飯。
沒過一會林飄也端了糯米餅過來坐在他身邊:“這糯米餅味道怎麽樣。”
“很好吃。”
“吃完你站會再去看書,糯米不好克化。”
“好。”
糯米餅外殼烤得酥脆,糯米的香氣尤其明顯,還帶著油香,雖然是最簡單的搭配,但外麵的糯米酥脆裏麵的糯米香軟,夾著兩個調在一起的菜,層次分明有滋有味。
他們美美的吃了一頓,收拾東西的時候商量吧剩下的糯米留著過年前打糯米粑粑。
二嬸子點頭:“行,糯米加些稻米,打出來也夠我們吃到過年了。”
林飄看了眼天色:“一到了冬天,日子就似乎過得特別的快。”
“是。”
天早早的黑了,白天變得很短,有時候昏昏沉沉的烤著火一天就過去了。
立冬之後林飄每天早上都要在炕上窩很久,等到天大亮才起床吃早飯,吃過早飯之後就坐在二嬸子的屋子裏圍著小爐子烤火。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們平時也不在堂屋坐著了,嫌敞著風大,經常把爐子提到屋子裏來烤。
二嬸子烤著火搓著花生衣:“對了,今早我聽著沈鴻的聲音像是有點啞了,別是天冷受了風寒,現在風可吹,今早一起來我就覺得後腦勺冷,趕緊烤了會火。”
秋叔想了想:“是冷了,水也凍手得不行,我聽著沈鴻這幾天好像都有點嗓子啞,但也沒見他咳也就沒說,最近就怕大壯風寒,每早都給他燒點熱水用,飄兒,現在沈鴻是熱水還是冷水洗漱。”
“……我每天起床的時候他早就收拾好了,一般都是留著熱水給我用的,我沒見著他用的時候,但應該也是熱水吧,想來不會這麽傻。”
“也是,最近看他吃飯也並沒有變少,應該沒什麽事吧。”
林飄在旁邊聽著頓覺自己不夠專業,完全都沒注意過這些,找補道:“他這兩天穿得還是很暖和的,也總坐在爐子旁邊,裏麵還穿著小馬甲的,別的學生都沒事,應該不見得是風寒,可能是一直烤火太燥了燒嗓子。”
“也有可能,那得多喝水,我知道山上有種草,拿來煮了很下火氣,乘著天還不是太冷,咱們去采點吧。”
“行。”林飄應下之後說乾就乾,下午就和秋叔上山采了一籃子的草,在山上掐著掐著突然覺得這東西怎麽這麽眼熟,拽著葉子連根拔起:“這不折耳根嗎。”
難怪說是下火藥,折耳根清熱解毒這一塊是沒話說的。
折耳根是下午采的,折耳根水是晚上給沈鴻喝的。
沈鴻端著送上來的藥碗還有些不解:“嫂嫂,我並沒有生病。”
“你還說你沒有生病,你嗓子都有點啞了。”
“有嗎?”沈鴻神色有一絲疑惑,他自己聽不出來,覺得和以往沒什麽差別。
“有,你喝掉吧,清熱解毒的。”
以前沈鴻的聲音就是清亮乾淨的少年音,一把嗓子都像薄玉似的乾淨,說起話來雖然言簡意賅,但十分的好聽,從不會叫人因為他說的少就生氣。
現在聽著雖然還是以前那樣,但帶著兩三分的微啞,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清澈了,有些偏向低沉。
沈鴻聽他這樣說,看了一眼湯藥,確定隻是普通草藥煮的水便仰頭喝掉了。
林飄心中疑惑,湊上前去:“你張嘴,我看看你是不是嗓子眼發炎了。”
沈鴻抿了抿唇,看林飄已經湊上來要扳他臉了,認命的張開嘴。
林飄借著光認真的看他扁桃體,看著挺健康的。
“鼻子也不堵是吧?”
“不堵。”
“……多喝熱水。”
“好。”
林飄這一時半會沒觀察出什麽,隻能先放下心裏的疑惑,心想這是什麽症狀,不會是感冒的前兆吧,畢竟天冷了,還是得多注意點。
林飄繼續觀察著沈鴻的情況,畢竟這裏醫療條件落後,沈鴻之前又落過兩次水,不知道對身體是不是有影響,雖然這孩子看著比之前不知道結實了多少,但林飄總擔心他是不是落下什麽病根了。
但觀察來觀察去,沈鴻依然隻是嗓子啞,沒見其他症狀,不影響他念書教課,也不會因為多說了一會話就說自己嗓子疼,甚至啞得也不難聽。
林飄經過院子,聽見他微啞的嗓音有著一點磁性,混雜這少年嗓音的清澈,緩緩念著: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
學生嘈雜的聲音跟在他後麵響起。
林飄頓時腦袋一激靈,這不會是進入青春期變聲期了吧。
林飄趕緊跑進二嬸子院子裏,和她探討起了這個問題。
“嬸子,你家二柱嗓子啞不啞?什麽時候啞的?”
“我二柱咋了?嗓子啞了?我就叫他不要再去河邊摸魚!這受寒了吧!看我不打他!”
林飄趕忙拉住他:“不是,是那種啞,就是那種,長大的那種。”
秋叔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他家大壯才剛十歲出頭,他還半點不知道這些。
二嬸子倒是仔細的想了想,想到自己的大兒子:“是有這一回事,變得快著呢,不過不止我大兒子,我二柱也這樣,聲音一下變得粗得很,不像小時候,叫娘親都是脆生生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原來二柱現在這個聲音是已經進入變聲器了,青春期來得早,難怪比沈鴻高這麽多。
“我覺得沈鴻也是這個,就是……他長大了,他最近嗓子啞應該也是這個事。”
二嬸子一下睜大了眼睛:“可他聲音不粗啊,聽著還好好的,我二柱還好一點,你不知道我大兒子,真的像個鴨子一樣難聽。”
“先不說出去,沈鴻臉皮薄要怪我到處說了,咱們再看看。”林飄靠在桌上兩手支著臉。
“那得給他燉隻雞嗎?”
青春期是生長最關鍵的時候,要是想沈鴻個子不輸人,就得現在開始給他補上了,林飄想得出神,被二嬸子拍了一下。
二嬸子被他逗笑:“嗓子變了就變了,又不是坐月子燉什麽雞,難怪沈鴻惱你,多吃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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