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從屋子裏取了竹簡出來,見著林飄的模樣:“嫂嫂,怎麽了嗎?”
“沒事沒事,我休息休息。”林飄擺擺手,快步走進自己的屋子裏緩了一口氣。
根本沒有人知道林飄未出嫁前在家裏時是什麽情況,那野男人是哪裏冒出來的現在他想找人打聽也來不及了。
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見機行事吧。
不過這個野男人也不是完全不要臉皮的,先前悄悄引他出去,他跑了回來也不敢強行來叩門,看來暫時是不敢讓村子裏的人發現他的存在。
林飄心裏上上下下不安了一會,看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想來想去不如睡覺養養精神,起身下炕拉開門,看見沈鴻已經收拾好了竹簡,在打掃地上的木屑。
他屋子裏的燈已經點上了,一燈如豆,橙紅的燭火映在窗欞上,在他嫩生生的側臉輪廓上暈開。
“沈鴻,早些休息,不要再點燈熬夜了。”
“鴻知道了。”
林飄關上門,脫衣上炕睡覺,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托野男人的福,他睡得格外早,醒來的是格外早,走進二嬸子院子的時候,正好撞見大清早來上學的大盛。
他手裏提著一個小簍子,一見著林飄就提著小簍子給他看:“小嫂子你看,昨日傍晚下學後我去河裏摸的,在家裏養了一宿,今天咱們吃小螃蟹。”
“辛苦你了,下了學還去摸螃蟹。”
“不辛苦不辛苦。”大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他就是閒著無聊想去河邊玩,小嫂子這樣誇他,倒把他他誇得不好意思了,還沒人待他這樣和顏悅色過,他娘雖然心好,但嘴上也隻會罵他瞎混。
林飄接過小螃蟹,在小木盆你倒了點誰,把竹簍裏的小螃蟹養了進去,轉頭去看灶上麵放著的山椒。
他琢磨了一會,小時候看家裏老人醃泡菜,似乎非常複雜的樣子,但仔細回憶起來似乎最關鍵的就是器具要洗乾淨菜要洗乾淨,加上鹽和花椒類的東西。
今日他們在家裏學習,二嬸子去地裏理理地,順便拔些大白菜回來煮菜。
林飄吃過早飯,在心裏琢磨了一下,抱了個小壇子開始實踐,加了差不多的鹽之後把洗乾淨的山椒倒進去,封蓋之前因為沒有花椒擔心腐壞,又特意加了一點白酒進去,這才放心的蓋上蓋子。
“希望能變成好吃的泡椒吧,隻能先這樣試試了。”林飄拍了拍蓋子,希望這一缸泡椒能茁壯成長,這樣就能開拓一下泡椒菜係了。
剛做好泡椒,外麵就有小孩探頭探腦的走進來:“飄哥夫在嗎?”
林飄腦袋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看著那個半大的小孩:“我在,有什麽事嗎?”
“飄哥夫,有個你家裏的親戚來找你,他說在河邊等你,讓你一定要過去。”
“是男親戚還是女親戚啊?”
“男的。”小孩比劃了一下,手使勁的往上指:“這樣高一個。”
“真乖,飄哥夫給你吃花生。”林飄抓了把花生塞他手裏:“回去吧,我現在忙著呢,待會過去。”
小孩歡歡喜喜的蹦出門去了,林飄琢磨了一會,野男人就在外麵,如果自己出去見他被人撞見了可能要惹禍上身,但如果野男人見不著他被逼急了找上門了也要惹禍上身。
總而言之,野男人就是禍,躲是躲不開的。
林飄等到二嬸子從地裏回來,幫她放下白菜道:“嬸子,剛才來了一個小孩說我親戚來找我,約我去河邊見麵,恐怕是我大哥這會子找上門來有話想對我說。”
二嬸子理著白菜,頓時來了精神:“那你趕緊去啊,畢竟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他這會指不定是想偷偷和你講什麽要緊事呢!”
“可我大哥一向和後娘妹妹親,說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也不見得多為我著想,也不知道這會子到底是什麽事情,我心裏打鼓呢,萬一他想著偷偷把我拖走呢。”
二嬸子想了想:“你說的是,想來你大哥也沒這麽渾,但也不能一點不提防,這樣吧,我跟著你去,到時候我遠遠站著看著你倆,你倆自去說話。”
“我正是這麽想了,那就麻煩嬸子和我走一趟了。”
兩人約好了便一同出門,路上遇著有人問他倆邀著是要去哪裏,二嬸子悄悄對外嘀咕說是他家裏的大哥又摸過來了,得去應付應付之類的話,林飄也不攔著。
兩人一路走到河邊,二嬸子遠遠看見有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在河邊,看著是林飄大哥那麽一個大高個,就原地站住了:“飄兒你去吧,有事你就叫我。”
林飄沿著河堤走上前去,稍微走進一些一看,果然是那個野男人。
野男人一看他來了,眼睛一亮:“飄兒,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我知道你怨恨我,但你也別說那麽絕情的話來傷我的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