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不樂,“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麽多的——罪惡,我就寢食難安。約翰,我們有能力保護愛文嗎?”
“儘我們的所能。”攬著她肩頭,肯尼思也有些心情沉重:波士頓被視為肯尼思家族的老家,而這件事說明了肯家在波士頓的影響力越來越小。不敵天主教會倒也不算稀奇,畢竟天主教會可是掌控波士頓一百多年了;但如果敵人可以買通神職人員對肯家的孩子進行死亡威脅,這也太過分了!
肯家的起家說起來不太光彩,老喬祖父的父親、肯家的曾祖父帕特裏克販賣私酒起家,大賺一筆後,便將兒子約瑟夫送進哈佛大學深造。肯家起源於老帕特裏克,發跡於約瑟夫,隻用了三代時間便成了總統家族,可以說時也運也。老喬祖父的魄力才是這個家族興起的決定性因素,狼爸虎媽組合教養出了九個出色的孩子——
“我很害怕,我擔心我們沒法保護孩子——孩子們,愛文也許不會遭遇什麽人渣神甫,但也許會有別的事情。你們家的敵人還在暗處,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他們是誰,他們會想要傷害愛文嗎?”張文雅眼淚汪汪,“我們真的能保護他們嗎?”
肯尼思十分驚訝,並且也十分擔憂。“別傻了,你可能把美國想得太恐怖了一點。”
“不會嗎?他們連總統都敢殺死,還有什麽做不出來呢?”
他無言以對:命懸一線的感覺不是很好,之前的三十多年有母親為他遮擋風雨,但現在……危險臨近,他必須支棱起來,保護妻子和孩子。
政治就是無所不在的博弈、利益交換,“利益”是永遠的籌碼,“理想”反而不是。
這個世界是多麽荒誕呀!
波士頓的神職人員威脅小帕特裏克姐弟三人是二十一年前的事情,當時姐弟三人根本沒記住對方長什麽模樣,事後也沒有找到此人;此人是否是真的神職人員也不一定,沒準是偽裝者。說明對方並不介意對孩子下手,如果泰德一心想要重振肯家、參選總統,並且還受到歡迎,那麽等待姐弟三人的可能就是實質性的傷害了。
泰德幸而連黨內初選都沒打贏,當時美國群眾也都覺得他不如兩位哥哥。泰德不得不痛苦的認識到,想要重振家族靠他是不行了,隻能看下一代。
過了兩天,張文雅與肯尼思低調的造訪了《波士頓環球報》總部。
《波士頓環球報》1993年初被《紐約時報》收購,之後數年內環球報仍然沒有擺脫訂閱數下滑的窘況,於是《紐約時報》2001年七月空降了一位主編,這位主編拍板定下挖掘“神甫性||侵幼童案”,沒想到真的搞了個大新聞。
全球傳統紙媒都麵臨共同的困境,年輕人越來越習慣從互聯網上得到訊息,想要吸引讀者回流,需要記者們更加的努力、深入挖掘題材。
記者們也是看著美國之子長大的,不論年長年輕、記者編輯職員,都很興奮激動。
肯尼思非常擅長這種場合,他幾乎與每一個人握手,表揚他們“乾的好!”、“美國需要你們這樣不畏艱險不畏困難的良心媒體人”,對“聚焦”專欄四人組更是給予了高度評價。
報道仍然陸續刊發,每天都有追蹤報道,涉及大波士頓地區天主教會將近九十名神甫,時間跨度長達百年,有些神甫和幸存者已經不在人世了。波士頓地區乃至整個新英格蘭地區的天主教堂都受到影響。
教徒們很糾結,一方麵他們從第一次上教堂開始就形成了對神職人員的尊敬和信任,但另一方麵,不斷出現的人名(包括加害者和幸存者)又說明這個係統是絕對有問題的。教徒們非常憤怒:誰該為此負責?誰?!
誰來救救我們的孩子?
誰?!
弗蘭克也很糾結,一方麵他不願意肯尼思介入這次性||侵事件,恐將導致天主教會暗地反對這位美國之子,肯尼思愛爾蘭後裔的身份未必能敵得過天主教會的詆毀,還有可能會把愛文尚未洗禮的事兒專門拿出來說。
幾位幕僚包括競選經理查理為這事開了好幾次會議,幾乎每次都不歡而散。查理更激進,他認為如果這麽大的事情小約翰·肯尼思不發表意見,到大選的時候肯定會被競爭對手抨擊“裝聾作啞”,小布希又不是天主教徒,他當然沒有這方麵的顧忌,可以隨便開腔。
現在的難點就在於肯尼思不可能不發表意見,但這次演講稿要怎麽寫很有講究,最好的策略實際還是《波士頓環球報》的策略,劍指天主教會這種“捂蓋子”的處理方式,而不能一下子魯莽的剝離天主教會。
最好再呼籲一下梵蒂岡改改他們從中世紀以來的“捂蓋子”的習慣,直接將此事拔高到教會體係,而不是教會本身。新千年到了,梵蒂岡也該與時俱進,真正的成為教徒們心靈的殿堂,而不是藏汙納垢之所。
之後還要回歸美國,呼籲美國各州修改法律,正因為有關法律不健全,使得天主教會能以極低的代價“搞定”一個個“幸存者”。這些幸存者都是孩子,而我們之所以努力建設國家,就是為了給孩子們一個安全健康的成長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