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睡著了。
肯尼思小心的將孩子放進兒童床。
“你一直在照看他嗎?”
“不是‘一直’。”
“你都做了些什麽?”
“看看文件,過去看了看你。你睡好了嗎?”
“暫時。餓了,我要去吃點東西,你想吃嗎?”
倆人悄悄走出兒童房,一路絮絮低聲說話。這幾天她的飯點很不固定,餓了就吃。美國女人坐月子也是喝雞湯、吃雞肉,不過他們沒有所謂“土雞”和“老母雞”的概念,是雞就行。張曉峰很是嫌棄美國人“不講究”,這次他帶了五十隻老母雞來美國,要不是有免檢的私家飛機還真沒法帶!
各種菌菇也帶了十幾箱,老母雞燉菌菇,鮮美異常。
張曉峰之前總覺得女兒偏瘦,生過孩子之後,張文雅的體重比懷孕前要重了四公斤,其實還是很瘦,這部分體重主要分配在腹部和臀部了。脂肪是個長期積累的過程,減脂要做做運動,但也用不著在月子裏就開始健身。
增重帶來的最大後果是……大部分禮服裙都穿不下了,造型師來了一趟,為她重新量身,將衣櫃裏幾乎所有外衣都拿走了,換了另一批新衣。
張文雅前世也有體重焦慮,總覺得自己“不夠好”,這是常年低自尊造成的。現在反而沒有體重焦慮,如果肯尼思覺得她身材走樣了或是別的什麽就嫌棄她,那她準要好好收拾他一通,才不需要反省自己呢!
家裏現在的飲食中西結合,廚師上午燉好了雞湯,用的還是中華傳統砂鍋燉鍋,小火保溫。老母雞事先扒掉雞皮雞油,雞頭雞屁股剁了不要,加一把菌菇,一整隻老母雞燉出大概六碗雞湯。
撕了一條雞腿,盛了一碗雞湯,一碗白米飯,廚師又煎了兩份扇貝、一份蒲燒鰻魚、一份白灼菜心。
張文雅坐在小餐桌邊,肯尼思為她端來菜碟和飯碗,從消毒碗櫃裏拿出兩雙景泰藍木筷,遞給她一雙。
“謝謝。”她仰著臉笑吟吟的說。
他也笑著低頭親吻她,“別客氣。”
今年的冬至是十二月二十三日,張文雅在醫院待產,因而今年的冬至晚宴由張曉峰這個“女王的父親”和埃塞爾女侯爵共同主持。
張曉峰那可是個場麵人,穿著薩維爾街訂做的西裝禮物,高大英俊,不虧是女王之父,很有排場。他說的中文,一旁有翻譯將他的話翻成英文。
今年的冬至晚宴也極儘隆重,客人人數控製在一百人之內,去年的客人擔心從名單上消失,去年沒接到邀請的人則挖空心思要跟小肯尼思夫婦打好關係。這是美國規格最高、逼格最高的私人節日晚宴,能參加冬至晚宴的人才是這個國家的頂尖階層,無論是從財富還是影響力來說,張文雅或肯尼思都不算最頂層,但他倆加起來的“名望”,使得他們成了美國“頂流”。
按照中國風俗,愛文滿月要擺“滿月酒”,邀請近親和親密友人,規模大小不一,從隻有近親屬的家宴到擺上上百桌的宴席都可以。按照張曉峰的意思,愛文是頭生子,當然要隆重慶祝一下。
也是。他倆的第一個孩子,怎麽隆重慶祝都不過分。
查理之前擔心他們不給孩子洗禮,會不會招致教徒們的不滿,但他倆決定將這個問題忽略掉,隻要給群眾們足夠的“料”,群眾不會想到孩子有沒有洗禮的問題。
先是選擇合適的時機公布愛文的名字,準備在給愛文登記出生證明的那天公布。還要選擇媒體,如果他們選擇《時代》周刊刊登愛文的照片,那麽可能會選擇《人物》周刊公布愛文的名字。
公關經理忙得不行,應付媒體都要忙不過來,還要給他倆寫發言稿,他倆自己都能寫發言稿,但也不會每次發言都自己寫,總要給公關經理一點發揮的餘地吧。
《人物》周刊在一月的第一期雜誌的專訪裏激動的宣布,小肯尼思夫婦的頭生子、聖誕王子的大名是愛文·菲茨傑拉德·張-肯尼思,這個名字把美國群眾搞愣住了:說好的小小jfk的呢?不叫約翰,叫喬納森也可以嘛,怎麽叫alven。
接著往下看:噢,小王子的中文名字叫張愛文,張是母姓,也是大周國王室的姓;愛文的意思是“我愛文文”,哇哦!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小肯尼思對妻子的高調示愛呀!
美國群眾眼含熱淚吞下了2002年第一把狗糧。
《人物people》周刊專訪新手爸爸約翰·肯尼思參議員,沒能采訪到新手媽媽張文雅。
肯尼思在采訪中感歎女人懷孕、生產的辛苦和痛苦,女人要經曆許多的辛苦和痛苦才能延續人類的繁衍,非常了不起;以前他沒有意識到女性的生育重任,現在,他終於體會到女性有多麽的勞苦功高,女性付出的跟她們得到的並不匹配,這是整個社會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