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和良心呢?”
“正義?”朗先生笑了笑,“正義隻存在於法律條文中,其他的都算不上‘正義’。”
張文雅琢磨著,“我不喜歡,那有什麽意義呢?”
“意義就是金錢,庸俗又可愛的金錢。”
“可金錢也就是那麽回事。我們中國人說,金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所以賺太多錢也沒有什麽意義。”可以這麽說嗎?
皮特表情嚴肅,“那是因為你已經很有錢了,你跟我們這樣需要學生貸款或是獎學金才能上得起法學院的人不一樣。”
張文雅想著這就是詭辯呀。
“你上法學院是為了什麽呢?不是為了錢,那麽就是為了正義,你是哪一類?”
皮特皺眉:“金錢當然是必需品,兩者可以兼顧。”
朗先生看了一眼皮特,又看了一眼張文雅。“阿妮婭,你為什麽要去念法學院?你不缺錢,你又是肯尼思議員的未婚妻,你完全可以什麽都不做。”
張文雅詫異,“為什麽?這麽說你們認為二十多歲的我就應該整天無所事事,要麽購物,要麽遛狗,待在家裏等著約翰回家?”
“那些太太們不都這樣生活嗎?”皮特說。
“那種生活……沒什麽意思。中國的法律不承認家庭主婦的價值,美國法律稍好一點但也有限,生活需要……總之不能待在家裏。”
“以後有了孩子呢?”安吉拉問。
“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約翰要承擔起一半的育兒責任。不對,等等!為什麽會說到我身上?我以為我們在說律師的正義感和良心。”
朗先生和安吉拉、皮特都笑了。
管家送來下午茶點心,張文雅邀請指導律師和實習生們共享,他們在朗先生的辦公室裏短暫休息了二十分鍾。
皮特想留下來,安吉拉也想留下來,但僧多粥少,aclu不可能全要。實習期的最後一周,該拿到合同的都該拿到了,至少也會問問你的意向。實習生之間互相瘋狂打聽有誰拿到了合同,唯獨沒人來問張文雅,都默認她隻要想留下一定能拿到合同。
實習生們私下都說張文雅不用去跟別人競爭,aclu肯定想要她留下。而且聽人事部門的意思,張文雅就算拿到合同也不占用第一年律師的名額,這可是很不錯呢。也因此沒人對她有敵意。
實際到了現在,已經極少有人對她有什麽敵意,今年暑假實習生加上她才十個人,其他人都對她極為友善,要是肯尼思去賓州了中午不來找她共進午餐,實習生們總是來找她一起吃午餐。
跟實習生們一起吃飯挺有意思,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都有很多小故事可以說,氣氛輕鬆。
上了法學院基本都是會說話的人才了,律師嘛,就得嘴皮子溜,過於羞怯內向的人當不了律師,這也許是卡羅琳考了紐約律師執照後也沒有自己開業或是去大律所的原因之一吧。
實習生們還約了周五晚上聚會,問張文雅要不要參加。她答應了。
卡羅琳周二過來找張文雅吃午餐。
“親愛的,你在aclu怎麽樣?”卡羅琳打量她的小辦公室:小小的,顯得很局促,布置的也很一般。
“挺好。”張文雅請她在沙發上坐下。
“你喜歡這裏嗎?”
“還不錯,人不多,聽說比外麵律所也單純一點,因為業務範圍很窄。”
卡羅琳點點頭,這倒是。外麵的大律所什麽都做,業務範圍很廣,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事多嘴雜,很煩人。aclu隻做公民權利方麵的案子,相對來說單純很多。
“你現在能走了嗎?”
“可以走了。”張文雅很快收拾好辦公桌,將案卷放到抽屜裏,桌麵整理一下。她的動作又輕又快,很快將桌麵收拾的整齊乾淨,能治愈強迫症患者。
卡羅琳心想她要是回歸家庭也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
肯家之前還有人認為張文雅和小約翰結婚後就該像那些豪門太太一樣,回歸家庭,當好小約翰的賢內助,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人提了。卡羅琳經曆過從家庭主婦到國會議員,覺得還是出來工作比較好。家庭主婦相夫教子,漸漸的消磨誌氣,畏畏縮縮,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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