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思也不能每個想見他的選民都會滿足,真沒這麽多時間。議員工作很忙,競選年就更忙了。說不忙也不忙,基本除了開會、投票,其他時間都可以自由支配,下午四點就可以下班。
早早下班的肯尼思議員一手拎著公文包,一手挽著妻子,兩個人男帥女靚,一臉幸福的微笑,這一幕被一名駐國會的記者拍下來,不到晚餐時間便登在該報紙的網站上。
美國網民紛紛留言:
“天哪!這就是愛情的模樣嗎?我又相信愛情了!”
“他們深情凝望的模樣令人羨慕之極!”
“我愛他們!”
下班太早,還不到吃晚餐的時間。廚師為他們準備了西班牙小食,他們都迅速愛上西班牙料理,費利佩送了張文雅一套西班牙烹調書,還派人專程送來一車食材。張文雅也有來有往,在中國的時候便同樣回送了一堆食材,送交西班牙大使館,指明送給王儲殿下。
肯尼思問她今天去法庭感覺如何。
“今天挑選陪審團。說起來挑選陪審團是跟心理學有關吧?查看陪審員的微表情、肢體語言,再根據他們的學曆、職業、人生經曆等等來選擇可能傾向對我們有利的判決的人。”
“差不多。你們的專家是誰?”
“不知道,我還沒有見過他。”
“朗先生都問了什麽問題?”
“有些是直接問題,比如問他們年收入在兩萬以上還是兩萬以下。”
“年收入兩萬幾乎就是溫飽線了,,他問這個問題是看對方是否會同情——當事人叫什麽名字?”
“芭芭拉。”
“收入偏低的人群不一定會同情芭芭拉,反而可能會覺得她多事,為什麽不能忍受。”
張文雅皺眉,:“是這樣嗎?我以為低收入會更同情被不公平解雇的芭芭拉。”
“低收入通常也意味著低學曆、低教育水平,他們沒空關注他人的命運,甚至連為自己的命運抱不平也做不到。”
“因為……忙著生存,是嗎?”
“對。你能理解嗎?”
“能。”她想到自己的打工生涯,她一個高中生當保姆就不能算是“低學曆”了,她還懂英文,她的起點比郭大姐林大姐都要高,郭大姐林大姐不會英文,頂多隻會幾句日常用語,也隻能做點基本的家務活,稍微有技術含量的都做不了。
“朗先生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是讓我多學多看,怎麽挑陪審員要學好多年,但那不是律師的主業,不管挑了個什麽樣的陪審團,律師的能力才是主要的。”
“對。”肯尼思躊躇了一下,決定不問她怎麽看待朗先生的。
這位約翰·朗現年三十九歲,但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出頭,他是第二代華裔移民,棄兒,母親姓名不詳,是個白人,父親是第一代華人移民,隻能從“撿”到他的時候外套裏的中文信裏知道他的身世和出生日期。警察找了人翻譯信,這孩子連名字都沒有,於是接案的警察為他取名約翰,姓就是“龍”的羅馬拚音,因為他是華裔。
兒童福利署將棄兒約翰放進福利係統裏,他還算走運,換了兩個寄養家庭後便被一對好心夫婦收養;但倒黴的是,剛上高中,養父母車禍身亡,兩家親戚都不願撫養他,還想把他掃地出門,爭奪遺產。
養子約翰大概在這個時候萌發了要當律師的想法。他走運的找到了一位不錯的律師,保住了養父母的財產;律師還建議他向法庭申請提前獨立,他可以用養父母的遺產支付十六歲到十八歲的生活費,如此便不需要監護人,他不想再進入福利係統了。
法官同意了他的申請。養子約翰還算順利的度過了少年時期,十八歲成年後很快便去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法學院是哥倫比亞法學院。
也算是非常勵誌的人生了。
對於這種在困難的環境裏仍然能不懈奮鬥的狠人,肯尼思也是很佩服的。律師約翰一心奔事業,五年前進了aclu,是個工作狂,aclu領導層十分看好他,要是他肯一直做下去,十年內當上首席律師簡直就是必然的事情。所以他們指派律師約翰當張文雅的指導律師,是絕對的尊重且重視。
肯尼思聽過中國人說“混血出美人”,當時他腦子裏隻想著他和張文雅以後的孩子一定是個漂亮娃娃,直到他見到這位跟他同名的華裔混血,才意識到混血兒可以有多漂亮——而張文雅居然一個字都沒有提過朗先生是個俊美男人,好像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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