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鄂爾多斯郊外。
白天的喧鬨此時已經褪去,夜晚風涼,草原上的風頗有些淩冽。
還好是夏季。
一輛軍用吉普車駛下道路,在草原上亂開一通。
“你知道往哪裏開嗎?”
“不知道。”
“迷路了怎麽辦?”
“不怎麽辦。”
“這車沒有gps,到時候沒人能找到我們,我們會餓死。”
他笑。
“臨死前我會在筆記本上寫:這裏是約翰和阿妮婭,因為約翰太笨,所以我們在草原上迷了路,餓死在此地。”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大笑。
吉普車停下。
“怎麽停下了?你不會真的迷路了吧?哎呀!早知道叫布魯克她們一起來好啦。”張文雅輕呼。
“要是迷路了,我們就永遠也不用回美國了。”肯尼思伸手捏了捏她耳朵。
“那糟啦!美國人會說我殺了你。”
他又笑,“你看太多好萊塢電影。”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繞過來給她開了副駕座的車門。
“為什麽半夜到草原上來?你聽說過這兒還有草原狼嗎?”
“沒有。狼不會到人類聚居的地方來。”
嘖,沒有騙到他。
他打開車後座的車門,拿下一卷地毯,放在一旁。
又拿下一件厚袍子,披在她身上,“有點冷。”
“你不冷嗎?”她套上長袍的袖子。蒙古人的長袍都屬於家產,夏季的長袍要賣到上百元一件,冬季的皮袍價值幾千。
長袍幾乎及地,衣襟滾鑲出鋒的皮毛,應該是男式長袍,寬寬大大。
肯尼思拿出一隻狼眼手電筒,擰亮。
已經看不到城市的燈光,草原上沒有照明設備,隻有遠處公路上的燈光依稀。
四周幽靜得嚇人。
張文雅害怕的趕緊抓住他手臂。
他很得意,“別怕。你不是買了很多蒙古刀嗎?如果有狼的話,就用蒙古刀殺了它們!”
儘瞎說!
拉著她往一處小山丘上去,小山丘不高,走不了十步便到了頂上。
用手電筒照來照去,確定這兒還比較乾淨,將地毯鋪在草地上。
這人什麽毛病,半夜非要到荒郊野嶺來。
“會有蚊子。”她小聲嘀咕。
“有嗎?”他將手電筒遞給她,“幫我照著路。”
跑回吉普車,拿了一堆東西來:一條蓋著的羊毛毯,一盞營帳燈,一隻相機,一盒巧克力,一包濕巾,一包紙巾,兩瓶礦泉水。
按著她讓她躺在地毯上,給她蓋上羊毛毯。
仰望星空。
肯尼思隨後也躺下,躺在她身邊,手枕在腦後。
周圍真安靜呀,連蛐蛐的叫聲都沒有。
安靜得有點嚇人。
他摸到盒裝巧克力,打開,摸出一顆軟心巧克力,塞進她口中。
甜蜜蜜的巧克力,神的食物,愛情的食物。
巧克力在口中尚未融化,男人堅定的唇吻在她臉頰上。
吻了幾下,輕柔的扳過她的臉,吻她的唇。
親吻總是美好的,帶著愛意的親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的臉頰、唇上。
男人的氣息。
荷爾蒙的氣息。
蜜月很美妙,一個悠長的假期,吃喝玩樂,隻是享受。
最棒的是,壓根沒有狗仔隊,就連央視的記者也沒認出他——不穿西裝的他有那麽大的差別嗎?嘻
嘻,好好笑,也好好玩。
這麽說,戴上眼鏡就沒人認出來的superman原來是有現實基礎的。
吻得難分難舍,吻得她頭暈目眩,這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