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不想要她的錢,但她卻說,傻孩子,誰會不想多要一點零花錢呢?
唉,一方麵他為了張文雅仍然將他當成孩子看感到沮喪,另一方麵他又十分雀躍——不是為了他現在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藝術攝影師,而是為了能跟她的名字放在一起。
至於簽售期間最大的“驚喜”不是查理突然送了她一塊鑽石,而是在德州首府達拉斯——肯尼思總統遇刺的城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她麵前。
達拉斯的華人華裔不多,沒有幾個亞洲麵孔來到簽售會場。突然有人用普通話喊她的名字,張文雅是有些吃驚的。
“文雅。”那人又喊了她一聲。
她困惑的看著來人:還是很英俊的,身材仍然強健,麵容也依然像幾年前一樣,幾乎看不出變化。
“謝仲欽,你怎麽在達拉斯?”
謝仲欽微笑,“我在德州大學達拉斯分校學習體育管理,兩年碩士。”
“什麽時候來的?”
“去年秋天。”
“哎呀!你怎麽不告訴我?”
謝仲欽又是一笑,“你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給我寫信,我不知道要怎麽聯係你。”
真是個實誠人!明明是客氣話,他卻一五一十的回答。
“你現在好嗎?”
“還不錯。”他站到桌邊,貪婪地看著她:她現在變多了!再也不是那個麵帶青澀的女孩,那時候她是很美,但還帶有一絲外省女孩的羞怯,不怎麽上海。但她現在完全是一個時尚的美國女孩了,美得光芒四射,美得讓人一見她便自慚形穢。
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跟她已經拉開了距離,她已經成了他隻能遠遠看一眼的存在。
張文雅請他等她工作完畢,她很想知道他的近況。他答應了,借口出去吸煙離開會議中心。
外麵陽光燦爛,德州的陽光永遠不負所望。
謝仲欽隻覺心頭微涼,有一股兒說不出來的悲傷。
他曾在雜誌和報紙上見到她,她的戀愛轟轟烈烈,全美知名,她的兩個男友——可以這麽說嗎?——一個富一個貴,都是他所不能與之相比的,他曾經瘋狂的妒忌那兩個美國佬,但直到今天,直到再見到她,他才恍然,有些人,你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今,留給他的隻有那一夜的回憶。
他感到快樂,同時又極為痛苦。他沒法留下來等著她,他必須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崩潰的時候趕緊溜走。
張文雅沒有在會議中心的門外見到謝仲欽,門衛說,有人給她留了口信,說他不耽誤她的工作,回去了。還給她留下一張照片。
那是他們在上海外灘拍的合影,似乎像是過了很多年,照片上的她還有點羞澀。當時他們很快樂,確實也是得到了快樂的。
不過,都過去了。
經紀人過來,拿走她手上的照片,想了想便想明白了,不露聲色的將照片揣進自己的口袋。
周一,這張照片便放在查理·瓦倫蒂諾桌上。
周二,這張照片被送到了傑姬·肯尼思基金會,信封上寫著“小約翰·肯尼思先生收”。
第四周的周五到了舊金山。
舊金山華人華裔極多,幾乎有之四十的居民都是華人華裔,不會英文在舊金山都能過下去。《我在哈佛的日子》在加州的舊金山和洛杉磯銷量驚人,亞裔家庭幾乎每個家庭都買了。
張文雅在中國的起點極低,家庭情況沒有細說年收入,但可想而知的不會高在哪裏,不然不會讓她剛滿十八歲就出去當保姆打工。她草根出身,奮鬥史極為勵誌,身體力行的說明了“學習扭轉人生、知識改變命運”這個真理。
哈佛大學低至之六的錄取率意味著她一個毫無背景的中國高中生必定是依靠自己的過硬成績和高情商進去的,參議員的推薦信是稀少,但也沒有稀少到別的學生拿不到,隻能算是個影響因子,不能算是決定性要素。
這本書最後的附錄是張文雅寫給哈佛招生辦的自薦信,對照一下肯尼思總統短短五行的沒有什麽誠意的自薦信,這個中國女孩的自薦信寫的相當真摯誠懇,朝氣蓬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美國群眾普遍還是敬佩高學曆光環的:你為什麽不想上哈佛,是不喜歡嗎?
所以就像她在中國爆火一樣,中國女孩的奮鬥史在美國的爆火也是很有基礎的。
誰不喜歡草根逆襲、窮孩子上名校的“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呢?
舊金山當地英文媒體、中文媒體連篇累牘報道了張文雅在加州兩城簽售的情況,她隻在舊金山待了十五個小時,上午簽售,下午電台一小時,媒體采訪一小時,與當地華裔組織會成員晚餐,晚上電視台錄製節目。
錄製完節目後,晚上十點飛去洛杉磯,當晚在洛杉磯酒店入住。
洛杉磯待了兩天,周六上午在市區的一個會議中心簽售,下午英文電台節目、英文媒體采訪,午餐工作餐,晚餐是文化藝術名流的宴會,張文雅壓根不知道是個什麽宴會,就被經紀人拖去了。
她跟著經紀人到了宴會廳外麵,入口處兩邊擠滿了媒體記者,閃光燈閃得猶如白晝。
張文雅第一次見識這種場合:好家夥!這就是洛杉磯嗎?
經紀人帶著她進入宴會廳,不顧記者們全都在喊,小約翰在哪裏。
淦!她壓根不知道要怎麽對付這種情況好嗎!
最絕的是,查理和他親愛的老媽從宴會廳出來,查理迎上她,親熱行了吻臉禮。
凡妮莎則十分親密的挽上她的手臂:“親愛的,微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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