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簡單的家常菜,泰勒直接乾了兩碗米飯。
張曉峰也吃了一碗半米飯。
吃過飯,泰勒收了碗筷。
張文雅泡了茶,一人一杯。
張曉峰滿意得很,“要是能在法拉盛買個房子,等到我退休住過來,我看也行。”
“就怕你住不慣。你隻在紐約待半個月,還體會不到水土不服。我聽說年紀大的中國人來美國都適應不了。”
“哪裏適應不了?不過也是,哪裏都沒有中國好,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啥都有,還便宜。我看這裏的超市賣的東西都好貴啊,舍不得舍不得。”
這是剛到美國的中國人的通病,美元換算成人民幣,被物價殺得半死。
說著說著,就說到他該回去了,春節前店裏的事情很多,要盤賬,還要去食品加工廠看看,發發年終獎,大老板不在國內,他這個老板爸爸要為女兒看好家業。
就是有點發愁楊某某打擊報複。
“爸爸,應該不會的,我請李伯伯多關注。”
“哎,你說,要不要?”張曉峰做了個手勢。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他們李家都一兩的基業了,瞧不上我們那個小店。”
老張同誌發愁,“我們沒權沒勢的,我也不認識什麽人。”
“車到山前必有路吧。那幾個小店,還不至於招人惦記。”這就是階級差異,張家沒有根基沒有背景,就是想認識什麽大人物也沒有機會。好在“怡口甜”就是個小作坊,加起來也才不到十家店,小芝麻而已,引不起別人的貪念。
楊某某回國之後能不能掀起風浪,要看他爹有沒有好好管教他,改天還是要問問李大使,確定一下。
還有,她要提升自己的價值,讓國家爸爸器重她。
貝特先生給她一個很艱難的選題讓她一個人寫,是一項考驗,這個選題很敏感,也因此很不好寫,估計沒人想接手。甩給她寫也不是一定能見報,但會讓責編甚至主編看到她的寫作能力,登不登報不是重點,以後她自己辦雜誌心裏就有數了。
哎呀!要學的還很多呢!
不說要在媒體這一行做的多大多強吧,至少有一個發聲的渠道,國家爸爸在缺乏對外發聲渠道的情況下,肯定會照顧她。
學了政治科學不是說就一定要從政,可以有很多方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上班,讓薩米去找資料,她交了開篇的草稿,確實很草,貝特先生都沒看懂。
他皺著眉,要她先做一個大綱,這個問題全美群眾都知道,她也不需要從頭說起,就從紐約市說起,普通群眾什麽看法,名人什麽看法,診所醫生為什麽要甘冒生命危險堅持墮胎業務,這都是要寫到的。
有道理。
她之前隻寫過專欄文章,不需要寫長;哈佛生活等於日常記錄,也不需要什麽大綱。
她得先想想要有幾個板塊。
參考一下別人寫的專訪和深度報道,這倒都是現成的,學習材料很多。
上午就在憋大綱,準備把群眾路人采訪放在前麵,名人……估計很難,名人都很謹慎,不太可能公開站隊。再說她認識的名人隻有幾個,都不太好問,問了也不可能寫出來。
她可以先把自己的大中華見聞先寫出來,對照兩種不同的製度。計劃生育工作早期簡單粗暴,時有發生孕婦死在手術台上的慘案,導致國際上對大中華的計劃生育製度頗多指責,認為罔顧“人權”。從七零年代初期開始,經過整整一代人的時間,大中華的計劃生育製度推行全國,使得更多的女孩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功在當代。
美國墮胎診所的存在恰恰是尊重“人權”的表現,女性應該有選擇的權利,正像大中華計劃生育製度推行之前,大中華的女性幾乎無法選擇自己什麽時候生孩子、生幾個孩子,計劃生育製度本意是抑製過快的人口增長,帶來的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反而是真正提高了女性地位,使得女性能在國家製度的支持下“少生、優生”。
這是兩國的製度、國體不同造成的“殊途同歸”,基礎都是“選擇權”。
寫到這兒,暫時停下。
她是這樣想的嗎?至少“以前”是的吧。
她越來越少想起。
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漫長的、痛苦的夢。
如果最終寫完了,真的登報了,她會不會遭到攻擊?很有可能,但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個“名人”,實際總會遭遇他人的惡意,避免不了。
她怕嗎?
好像也沒在怕的啦!
不遭人妒是庸才!不對!應該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中午吃過午餐上樓,前台說有人送了一隻果籃給她,附有卡片,署名是“jkfjr”。
高興。
打開裹著果籃的玻璃紙,拿了一隻橙子送給前台。
果籃比花籃強,花籃俗得要死。
將水果分送給周圍的記者和實習生,果籃最下麵有一隻係著緞帶的小盒。
解開緞帶,盒子裏放著一枚車匙。
嗐!這人!
送禮送的也太低調了!
車匙下還有一張疊了兩疊的字條:
honey,一直沒有注意到你沒有代步工具,我相信你自己能買得起,但如果你願意接受它,那將會是我的榮幸。
你的,john。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暴發戶似浮誇的查理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現在都是短信時代啦,他還老套的親手寫字條。
不過,她喜歡。
高高興興的打電話給他,謝謝他的禮物,他似乎還有點不太好意思,說他們見麵不多,因此他沒有想到她還沒有車。
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