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仲欽愣住,“什麽啊?文雅不是那種女孩。”
謝伯鎧恨鐵不成鋼,“你啊!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是不是上來什麽都跟人家說了?”
妻子林丹丹過來推了他一下,“行了行了,你也別把人家小姑娘想得太壞了。潮生自己看中的小姑娘,他心裏有數。”
謝父放下報紙,樂嗬嗬的說:“潮生有喜歡的小姑娘了?可不容易,幾時帶回來見見我們啊?”
謝母皺眉,“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急什麽急?”
謝父笑笑,“整天操心潮生不談戀愛找不到對象的,不是你嗎?”
謝母哼了一聲,“潮生噢,我可把話說在前麵了,你不找個阿拉上海小姑娘是不行的,我不同意。”
“媽!”謝仲欽臉一沉。
謝伯鎧也說:“媽,你這樣也太武斷了。”
林丹丹心裏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婆婆一直耿耿於懷她不是“上海小姑娘”,有事沒事就念叨。上海人很了不起嗎?小叔子長得帥,又是小兒子,學生時期被管的死死的,大學期間也沒有談朋友,結果一畢業,婆婆便開始著急了,天天納悶她帥氣的小兒子怎麽找不到對象呢?
為什麽找不到對象你心裏沒點數?
林丹丹不好直接跟婆婆對著乾,找了個謝母不在的機會,對謝仲欽說:“談戀愛對人家小姑娘好一點,別整天走11路軋馬路,看看電影,跳跳舞,看看話劇、畫展,看她喜歡什麽。下館子不要小氣,吃點上檔次的館子。阿鎧,給潮生五百。”
謝伯鎧答應了,拿出錢包,抽了五張綠票子給他。
“我有工資。”謝仲欽很不好意思的推了。
“拿著。你一個月一千多還要交五百,就五百還要買衣服、跟同事應酬,怎麽夠呢?”謝伯鎧說。
“給小姑娘送禮物不要小氣巴拉的,送點漂亮發夾,小首飾,挑幾件好看的。”
謝伯鎧便說:“對,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票子討不到老婆。”
被林丹丹捶了幾下,“就你貧嘴!”
張文雅打電話給謝仲欽,說請他幫忙挑一件皮夾克,她要送給爸爸。
謝仲欽心想正好,馬上答應,約了周日下午去逛街。
今年的中秋節在九月,國慶節之後很快霜降,天氣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張文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圓領套頭毛衣,黑色燈芯絨長褲,圓頭黑皮鞋,外套是謝仲欽送她的皮夾克。
謝仲欽果然很高興,沒有什麽比你送的禮物對方很喜歡天天穿更能讓人高興的事兒了。
“文雅,你這麽穿真好看。”
“那不是我長的好看嗎?”她俏皮的說。
“哎呀!對對,是你長得好看!”他連忙改口。
“你上次在哪兒買的皮夾克呀?”
“就在南京東路。走,上車!”上海郭富城一甩頭發。
南京東路是與淮海路齊名的商業區,此時絕大部分商店都還是國營、集體所有,一些靈活的商店會將臨街的一小塊出租給個體戶開店,許二鳳在淮海路的店麵就是這麽租來的。張曉峰說了南京東路商店要出售的事情,張文雅就動起了腦子:南京東路日後將是寸土寸金的地帶,現在砸鍋賣鐵拿下一個商店,日後回報率那是打著滾兒往上翻啊!
要是沒錢就算了,可現在她手裏已經有了普通人上三十年班都賺不到的錢,不拚命拿下一個商店,那可算是白來了這一趟!
現在的南京東路還是陳舊、樸素的商業街,沒有明亮寬敞的門臉,沒有高大上的裝幀,就是一本正經的五十年代風格的店鋪,除了門頭的招牌不同之外,每一家店從外表看上去都差不多。
“叔叔多高?”停好摩托車,謝仲欽假裝不經意的問。
挺會說話呀。“跟你差不多高。”
“胖瘦呢?”
“比你胖一點,差不多吧。”
“行,那我知道了。噯,這邊。”謝仲欽主動挽上她手臂,“這兒人多,別走丟了。”
皮夾克的款式不多,看了看售價,基本都是四位數,但也沒有太貴的,一千到一千五之間,營業員也不是太懂其中的分別,服務態度也一般般,沒有後世的櫃員那麽業務熟練服務周到。
謝仲欽很上心,得知預算是兩千,放開了挑了一件一千四的皮夾克,尺碼比他的尺碼略大一碼,男裝的碼數以肩寬來算,他穿42的,挑了一件43的。
跟營業員說好了,尺碼不合適可以拿票據來換,營業員很快開了票,讓他們自己去交錢,交了錢拿蓋章的票據拿衣服。
張文雅接過票據,“我去交錢。”
一會兒交了錢,拿了票據回來,遞給營業員。
謝仲欽主動接過裝著皮夾克的包裝袋,“還去哪裏逛逛?馬上冬天了,給你買雙棉皮鞋好不好?”
張文雅以為他會問她父母,結果一整個下午他也沒問。買了棉皮鞋,又帶她下館子吃飯。
“老盧說你不補物理了,怎麽回事?”
“我想了一下,還是不參加國內高考了,直接考sat,可以多刷幾次。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