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雅讚許的點點頭,“對,你做的很好。肯特先生責罵你了嗎?”
“沒有,父親說原諒我,我還是個孩子。”他一會兒神情沮喪,一會兒又興高采烈,臉上表情豐富。“真的很——棒!棒極了!”
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興奮得跳上沙發直蹦。
“小心點,別摔了。”
“不會的!”蹦了幾下,很快停下。“阿妮婭,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先跟我說說,有沒有騎在他身上揍他?”
“嗯!”克裏斯用力點頭,“他害怕極了,都嚇哭了!”
他十分輕蔑的說:“他就是個心虛的混蛋!”
“欺淩弱小的人都是混蛋。你是反抗,是正當防衛,懂嗎?”
“懂。”
“學校不能不懲罰你,隻是停課幾天,完全能夠承受。”
克裏斯猶豫了一下,小聲問:“父親會不會不高興?”
“你按照我說的跟他說了嗎?”
“說了,父親說……我應該早點告訴他,這樣他可以去找喬什的父母談談,而不是得我揍了喬什他才知道。”
“有沒有把自己說的很慘?”
“說了。”
“那就沒事了。克裏斯,你要明白你的父母都很愛你,他們要是早就知道你在學校受人欺負,怎麽都會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以後有什麽事情都要告訴父母,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你還是個boy,你當然可以跟父母說你的煩惱、你的喜悅。”
克裏斯有點羞澀,清亮的眼眸閃動,“阿妮婭,你對我真好!”
“那是因為克裏斯是個好男孩。”張文雅笑眯眯的說。
得到了誇獎的男孩更得意了。
不錯,跟人打了架,還沒有讓人打得鼻青臉腫,說明這小子有點頭腦,應該也不會把喬什打個鼻青臉腫。她特別交待過不能打對方的臉,要揍皮厚的地方,13、4歲的男孩力量也有限,隻揍肚子也打不壞。打臉也是要打的,但不能用拳頭,而是打耳光,傷害不大但羞辱性很強,還很響亮,要一下子就把喬什打怕,這樣下次喬什見到克裏斯就會多想想,值不值得冒著丟臉的風險為難他。
“三天後你去上課,應該沒人再欺負你。等到喬什下周回來上課,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再次對上你,但要是他真的蠢到迫不及待報複你,你就狠狠揍他!”
自信心爆棚的少年用力點頭,“懂了!”
“為了慶祝你的勝利,明天我給你做幾樣甜點吧!”
三天後返校的克裏斯明顯自信多了,笑容也多了。喬什這孩子返校後也沒再敢找克裏斯的麻煩,目前看來,形勢一片大好。
張文雅卻不怎麽好。
克裏斯還沒返校,程秀梅便打電話給她,說許二鳳跟張曉峰說了,要張曉峰帶女兒回家吃頓飯,張曉峰不大樂意,過了兩天才答應,但還是說要問問女兒的意思。
可惡,張曉峰會不會說話呀?明明在酒桌上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怎麽回到家裏就昏了頭了?再怎麽也不能說要聽女兒的,這不是把壓力給到她這邊來了嗎?
張文雅深刻懷疑張曉峰就是不想讓她倆見麵,即使不得已見麵了,也最好不要關係融洽。
不過這對她來說倒不算什麽,她本來也沒想跟繼母搞好關係。再說了,許二鳳沒有撫養過他們兄妹,連“繼母”都算不上,隻能算是“爸爸的現任妻子”。關於這些家庭成員法律權利與義務的條款她可是搞得很清楚,擬製血親關係要包括事實撫養關係,許二鳳沒有撫養過她和張文彬,他們其實就算不上是繼母和繼子女的關係,以後也用不著贍養許二鳳。
既來之則安之,躲是躲不過去的,不如去看看許二鳳有什麽幺蛾子。
沒有,是幸運;有,也不怕。
大不了就是為了房子的事情掰扯,手續都辦完了,房本兒也在她手裏,她可不會傻乎乎的交出去。
但是想想,還是要跟肯特先生說一下,不然萬一許二鳳逼著程秀梅交出電話號碼、查到這個號碼的地址——雖然她很懷疑許二鳳有沒有這個本事查到地址——驚動了毫無準備的肯特父子,那不太好。
入職幾個月來,她也算是明白了美國人辦事的思路,你要提前說,能不能幫你事先講清楚,一是一二是二,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以她對肯特先生的了解,他應該不介意伸手幫她一把,對她來說很頭疼的事情,對肯特先生來說壓根不值一提。。
於是特地找了時間跟肯特先生說了這件事,不過也不需要說的太多,隻說父母離婚了(肯特先生對此很有感觸),父親再婚,但父親沒有撫養過她和哥哥,現在父親的妻子想見她,按照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她不能不見。
肯特先生認真的聽了半天,問:“你父親要求你跟他們一起生活嗎?”
“沒有要求。”
“你成年了,他們不能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不管什麽事情,隻要你不願意,他們無法勉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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