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隱約猜到張文雅的家庭不怎麽樣,這跟在美國找“babysitter”不一樣,babysitter賺點零花錢,不是工作,住家保姆則幾乎什麽都要做。
怪難的,她的美國同齡人現在還在無憂無慮的瘋玩,而她已經要出門工作養活自己了。肯特先生很同情張文雅。
克裏斯對張文雅要考sat的事兒十分上心,天天來跟她看學校資料,從幾百所大學裏挑出合適的學校很不容易,首先要篩掉常青藤那些名校。
張文雅很坦然的說:“我沒有什麽特長,要說真的有什麽特長,那就是做家務。我所有的學科都學的一般,既沒有特別好的,也沒有特別差的,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不喜歡的。”
克裏斯犯難了,嚷嚷著:“怎麽會呢?你總該有比較喜歡的吧?”
她想了好一會兒,“或許……營養學?”
克裏斯也苦思冥想,“你可以去美國做大廚師!你知道嗎?電視上有真人秀,模特比賽、知識競賽、廚師比賽,你要是能贏了廚師比賽,就能有自己的餐廳!”
張文雅有點心動,“我確實想過有自己的餐廳。”
“你做的菜好吃極了!我看比紐約的高級餐廳也不差呢!米其林餐廳你知道嗎?”
“知道,米其林給餐廳評級,星級越高越高級,會有很多人去吃飯。”
“我看你準行!”克裏斯簡直興高采烈。
“那我讀個經濟方麵的,或者……企業管理之類的?”
“這個就是我的知識盲區了,要問父親。”克裏斯撓撓頭,很實誠的說。
“好,就這麽決定了!”張文雅也覺得是很可行的!“我要去美國讀大學,然後開一家餐廳!”
“中餐廳!紐約有很多中國人!”
“啊,真的嗎?我還不知道呢。”
克裏斯於是眉飛色舞的對她說起了紐約。
肯特先生從堪薩斯小鎮出來,到了紐約進入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政治學,是家鄉的學霸。實習進了市政廳,後來為紐約的一位議員搞競選,議員去了華盛頓dc後,將他也帶去了華盛頓。肯特先生很快就進了外交部,成了一位外交官。
肯特先生還很年輕,再過十年,成為駐外大使也不是不可能。
紐約是繁華大都市,克裏斯喜歡紐約,他在紐約的學校也受人欺負,不過那時候因為都還小,自己沒什麽感覺,隻覺得學校不怎麽好,熱切期盼能換個學校。沒想到到了外國學校,還是免不了。
張文雅又趁機給他灌輸了一通“要反抗”的思想,克裏斯躍躍欲試,一心想等到開學了好去實踐一番。
該出手時就出手,肯特夫婦教育孩子的思想真的太老舊了,別把好好一孩子憋出毛病來。
關注青少年心理健康,人人有責。
給謝仲欽打了兩次電話。
並沒有按照約定的在第二天打電話,而是拖到第四天。兩三天太短,五六天又太長,四天剛剛好。
上午7點打過去。暑假,這麽大的男人一般都會睡懶覺,7點不早不晚,要是他早起晨練,7點也差不多回家了。
果然,電話鈴剛響,謝仲欽便接了電話。“喂?”
“是謝仲欽嗎?”
電話裏她的聲音有點失真,跟麵對麵聽到的聲音有點不一樣。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文雅,你好。”
“你好。你今天有空嗎?”
他忙說:“有的有的,你現在能出來嗎?”
“現在?”她輕笑,“太早了,下午吧。我還沒有遊泳衣,你知道上哪裏去買嗎?”
“我陪你去買。”謝仲欽熱情的說:“你中午出來,我請你吃飯,吃過飯去買遊泳衣,然後我帶你去遊泳館。”
“中午不行,中午過後吧。兩點。”
“好好,我在哪裏等你?”
約好了見麵地點,張文雅掛了電話。
這算是約會嗎?她不是很清楚,好像,她從來沒有過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時候,沒有享受過“被追求”,更別說什麽“愛情”。
奇怪的是,似乎除了那種揮之不去的煩悶感,對於“過去”,她幾乎不記得什麽了。
記憶似乎迅速消失,除了受到的傷害。
她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快樂。
現在……她走上了另一條人生路,就應該讓自己快樂。
她臉上露出微笑,將早餐端到餐桌上。
肯特先生下樓坐到餐桌旁,克裏斯則從外麵衝進來,手裏拿著籃球,一頭汗,“阿妮婭,我餓了!”
今天是中式早餐,豆漿代替牛奶,麻圓、蝦餃、生煎包,麻圓油炸噴噴香;蝦餃皮兒菲薄,包裹兩三隻剝殼整蝦;生煎包餡兒是新鮮豬肉牛肉雙拚,熱騰騰。
肯特先生不挑食,做什麽他吃什麽;克裏斯除了雞蛋其他沒什麽不愛吃的,也很好養活。她其實完全不用每一餐都做的很精心,但人嘛,要對自己好一點,她喜歡做菜,也喜歡吃好吃的食物,就會認認真真的做好每一餐。
如果有選擇,她確實更願意自己開個餐廳,自己當老板。這麽看,選個將來有助於自己創業的專業才是最合適的。
張文雅為了突然找到奮鬥目標而感到信心滿滿。
謝仲欽特地打扮了一番:簇簇新的小翻領淡藍色polo衫,不新不舊的水磨藍牛仔褲,;最近超時髦的大黑框墨鏡,配上郭富城式偏分發,配上小夥子帥氣的五官,一整個上海郭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