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夫匆匆趕來,給邱元朗上了金瘡藥,簡單止血後,便令人把他抬回住處,繼續治療。
自始至終,杜格寸步不離守在邱元朗的身邊,手持長劍貼身照顧,關懷備至,時不時詢問大夫病人的情況。如果他沒把長劍架幫主脖子上,他就是幫主最親的人。
眼瞅著馮七深入險地,王三張嘴想說什麼,考慮片刻,又把話咽了回去,默默跟在了杜格身邊。
邱元朗重傷,帶著他離開,鐵掌幫的人也會繼續跟著,顛簸中萬一邱元朗死了,他們更沒有退路,反而進鐵掌幫內部,安穩讓邱元朗療傷最穩妥……
馮七總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比起他來,自己想問題果然還是欠考慮。
……
鐵掌幫是江湖門派,幫內弟子受傷是常事,大夫處理的時候駕輕就熟,但傷者被人拿劍指著治療,他是第一次看到,從來都是用劍逼著大夫給傷者療傷的……
你擔心他死,捅他那麼多刀乾什麼?
大夫在心中瘋狂吐槽,卻不敢造次,因為杜格身邊還站著一個時不時對著一隻斷手癡笑的戀手癖,兩個這樣言行出格的家夥出來行刺,肯定不是正常人。
大夫處理傷口的時候戰戰兢兢,生怕一個失手,不僅自家堂主饒不了自己,兩個挾持幫主的瘋子,回頭也得捅他一劍……
“大夫,你手穩一點,這可是你們幫主,一定要把他救活,不然,鐵掌幫就完了。”杜格叮囑大夫,又看向近在咫尺的韓佐等人,嗬斥,“你們兩個散開點兒,擋著大夫的光了。”
“馮七,你還有沒有良心?幫主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就不能先把他放開,讓大夫好好給他療傷嗎?”韓佐瞪著杜格,憤怒的無以複加。
“韓堂主,我們之間的聯盟還很脆弱,我擔心有壞人對我或者幫主不利,破壞我和幫主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大好局麵。道義需要用長劍來守護,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見諒。”杜格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三看了眼杜格,默默學習他的話術,順帶檢討自己,跟他比起來,自己對病嬌的理解有些過於生硬,遠不如他融合自然,說話行動理所當然的就好像馮七本來就是那個性格一樣,不得不服。
“臥槽你……!”韓佐被杜格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握著長劍的手緊了又鬆,想不顧一切衝上去把馮七砍成八段,卻硬是不敢出手,他擔不起害死幫主的責任,幫主死了,鐵掌幫就真的完了。
“韓師兄稍安毋躁,先救幫主。”不怎麼愛說話的堂主掃了眼杜格,淡淡的道,“幫主醒來,自會處理幫中的一切。”
“這位堂主貴姓?”杜格看向他,問道。
“柳成。”那人道。
“原來是柳堂主。”杜格笑笑,“我觀柳堂主淡定沉穩,是個做大事的人,不知今晚的事情可曾通知其他幾位堂主和邱幫主的親人?”
柳成愣了一下:“通知了。”
“他們幾時能到?”杜格問。
“近處明天就能趕到,遠處三五天也能趕到。”柳成十分配合,杜格問什麼說什麼。
“柳堂主的打算,應該是暫時安撫住我,然後等其他人過來,再商議如何對付我吧?”杜格笑了笑,問。
“不敢。”柳成指了指昏迷的邱元朗,言簡意賅,“幫主在你手裡。”
“一個人總不能不吃不喝,隻要吃喝,就有下毒的機會。但少有毒藥能見血封喉,瞬間讓人喪失行動能力,所以,你大概率不會這麼做。”
杜格笑看著他,“那麼隻剩下趁我鬆懈的時候,安排人手刺殺我,伺機救下幫主這一條路了。畢竟,一個人精力有限,總不能連覺都不睡。說不定你此時已經在門外安排了弓手,就等我打盹的時候,一箭斃命。”
王三抬眼看向了柳成,琢磨著是不是該自己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