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第三醫院有一個血液病專科,外婆三天前轉院到這裡。
今天晚上她陪床,回到病房時,媽媽已經伺候外婆吃完晚飯,正在聽收音機。
見她回來,媽媽交待了幾句,又交接了醫囑,就回家去了。
這一晚,她在病床邊支了個行軍床,淩玖玖做了一夜的夢。
夢到一個白白軟軟的嬰兒,分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歡脫的朝她蹦著,嘴裡叫著“姐姐、姐姐。”她一伸手,嬰兒就像一個肥皂泡一樣,消失了。
她兀然驚醒,紗簾不隔光,清冷的月華透過窗戶照在病房裡,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
“乖寶,做夢了?”
是外婆。
外婆近來常失眠。
“嗯,外婆。你沒睡啊。”
“沒。明早記得找個有太陽的牆角,把夢說一遍。”
淩玖玖睡不著,悶悶的問了一句:
“外婆,你為什麼信佛啊?”
“也沒有為什麼,人總得信點啥,拜拜觀音總是沒壞處的。嗐,外婆就是瞎胡信,其實哪有菩薩,人啊,一輩子不做虧心事,就是活菩薩。好了好了,小玖快睡,小孩睡覺長個。”
病房又恢複了安靜。
淩玖玖輾轉翻側,直至天色漸亮,才又睡了一會兒。
她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狠絕。
在決定把佛像還給鄭落梅時,她想過,結局一定很暢爽。鄭落梅某一天發現佛像時一定會歇斯底理,會發瘋,會來找她,而她,會笑著說,
“怎麼了,我隻是把你送我的佛像悄悄還給你,有問題麼。”
鄭落梅拿她沒有絲毫辦法。那個女人,她不敢報警,不敢說出真相,她隻能承擔她自己作惡的後果。
可是,現在淩玖玖決定pass掉這個方案,換個方式。
兩天後,她找了個借口,再次去了安錦苑,淩國誌不在家,鄭落梅挺著大肚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那尊佛像應該沒被發現,否則她不可能這麼淡定。
開了門,發現是淩玖玖,鄭落梅當場就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