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皇宮。
映雪別院。
拓跋映雪還沒有休息,但跟往常不一樣的是,她今晚沒有寫小說。
院子裏的那個涼亭,拓跋映雪坐在凳子上,白梅和彩雲分別站在身後。
彩雲的眼睛,還有些紅腫,顯然是之前哭了一場。
拓跋映雪的手中,是兩枚發簪。
這兩枚發簪,是蕭逸在長安街頭買的,放在書信中,讓劉老六一並帶到了盛京,交給了拓跋霽月。
這是蕭逸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拓跋霽月自然是高興之極,更是愛不釋手。
拓跋霽月今天戴這枚發簪,明天戴那枚發簪。
而其餘那些發簪呢,甭管多名貴的,她一律不戴了。
甚至於,每晚睡覺,她讓彩雲幫他摘了發簪之後,都會放在枕頭旁邊。
彩雲因此還取笑拓跋霽月,說拓跋霽月跟發簪同床睡覺,就等於是跟蕭逸同床睡覺。
因此,拓跋霽月把彩雲追得滿霽月別院亂跑,足足鬨了一刻多鍾。
但現在,這兩枚發簪,一起到了拓跋映雪的手中。
當然,不是拓跋映雪偷的,而是拓跋霽月送給她的。
拓跋霽月在去黃鶴山之前,將這兩枚發簪交給了拓跋霽月。
拓跋霽月當時說的話,拓跋映雪一個字都沒有忘記,牢牢記在了腦海中。
“映雪,這兩枚發簪,是義兄送給我的。”
“它們是義兄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或許也是最後一件禮物。”
“這一次的秋圍,是我第一次陪義兄出行,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映雪,如果我死了,這兩枚發簪就留給你當作紀念吧。”
“這一次,或許,是義兄和我都會死掉。”
“又或許,義兄沒有死,但我卻死掉了。”
“如果是第一種,每當你看到這兩枚發簪,你就會想起義兄和我。”
“如果是後一種,就讓義兄將這兩枚發簪戴在你的頭上,你替我好好照顧他一生一世吧。”
“每年掃墓的時候,你們能一起來看看我,我在九泉之下,就能含笑了。”.bǐqυgetν.℃ǒm
想起拓跋霽月臨別時候的遺言,拓跋映雪就忍不住淚如雨下。
拓跋映雪忽然痛恨自己,為何當初不學武藝,不練鞍馬,這個時候,對蕭逸的犯險隻能是愛莫能助。
見拓跋映雪又淚流不止,白梅急忙勸道:“二公主殿下快別哭了,夜已深,寒氣漸重,小心身體。”
白梅勸著拓跋映雪,那邊彩雲也是淚流不止,還哭出聲來。
拓跋映雪微微一歎,抹了一把眼淚:“若是姐姐和蕭太子都不在了,我還要這身體做什麽?”
彩雲也聰明,立即說道:“二公主殿下可以留著有用之身繼續寫書啊。”
“二公主殿下的傷寒和咳嗽,已經被蕭太子治得差不多了,身體正在慢慢恢複,自然就可以將那本《隻願今生,不求來世》寫完啊。”
“不然的話,蕭太子沒了,若二公主殿下再有意外,這部書豈不是永遠廢了嗎?”
彩雲這句話,算是勸到了拓跋映雪的心坎裏。
拓跋映雪立即就是精神一振,急忙抹乾了眼淚,雙手緊緊握住兩枚發簪,一臉的堅定:“對,我還不能有事。”
“我必須要把這部書寫完,不然就對不住蕭太子治病之恩。”
站起身來,拓跋映雪轉首看了彩雲一眼,微微一歎:“彩雲,若是…若是姐姐真的有了意外,以後你就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