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城。
這幾天的時間,蕭玉麟一直都是心神不寧。
自從派劉墉率領二百軍中精銳離開之後,蕭玉麟就一直掛念這件事情。
按照跟劉墉的約定,為了不留下任何破綻,蕭玉麟沒有派出斥候,打探劉墉等人的消息。
也就是說,自從劉墉等人跟著蕭韌離開之後,蕭玉麟就跟他們斷了聯係。
這一日,蕭玉麟正在處理軍務,忽然聽親兵進來報告,說是劉墉回來了。
“劉墉回來了?”蕭玉麟又驚又喜,“謔”地一下站起身來,“劉墉帶回來多少人?”
“回將軍,不到五十人。”
不到五十人?
蕭玉麟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一陣心痛。
那二百人,都是軍中的銳士啊,百戰之兵。
他們沒能死在戰場,卻死在了內鬥之中,太可惜了。
蕭玉麟微微一歎,劉墉帶人回來了,證明刺殺惡太子已經成功。
雖然那一百多個兄弟犧牲了,也算是完成了任務,我也還清了容德妃的救命之恩,從此再不卷入皇子之間的爭鬥。
蕭玉麟想好了。
一旦蕭逸被殺,太子之位空缺,其餘幾個皇子勢必都會爭位。
到時候,蕭韌鐵定還會求他幫忙,蕭玉麟是決計不會再出手了。
不多時,劉墉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末將劉墉,參見將軍。”
書房裏,隻有蕭玉麟自己,他急忙走過去,將劉墉攙扶起來:“快快起身。”
“此番能殺死惡太子,劉墉你可是出了大力,應該是你受我一拜才是。”
見蕭玉麟竟然要向他下拜,劉墉急忙將他扶住:“將軍,折煞末將了。”
“說來慚愧,此番任務,末將失手了。”
“啊……”蕭玉麟不由大吃一驚,一臉的不可思議,“劉墉,你說什麽,失手了?”
“你們…你們沒有殺死惡太子?”
劉墉點了點頭:“正是,末將等,未能殺死太子殿下,反而被太子殿下擒獲。”
“啊……”蕭玉麟這次是震驚了,瞪大著眼睛,“你…你是說,大殿下落在惡太子手中了?”
“惡太子卻把你們放回來了?”
劉墉微微一歎:“將軍,此事之經過,可謂是波瀾又驚現。”
“將軍莫要著急,且聽末將細細道來,將軍便知原委了。”
蕭玉麟立即拉著劉墉坐下,將他的茶杯遞給劉墉:“兄弟,先喝口水。”
“謝謝將軍。”劉墉接過茶杯,咕嘟嘟連喝幾口,這才解了渴。
然後,劉墉將這一次刺殺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連蕭逸的那番話,劉墉幾乎都是一個字不落。
蕭玉麟聽完之後,頗為動容。
“太子殿下說得對。”聽完之後,蕭玉麟負手而立,微微一歎,“我隻顧個人小恩,卻忽略了國家大義,此事是我做錯了。”
“大殿下不可扶,太子殿下不可廢,此乃大夏國之根本。”
“可惜了,一百多個兄弟的性命,皆因我而死,是我對不起他們。”
“這一次,我派你們刺殺太子殿下,雖說沒有成功,但蕭韌全程參與,也算是我還了容德妃的救命之恩。”
“從此之後,我與容德妃,與蕭韌之間,再無瓜葛。”
“待日後,我再回長安,一定去東宮,向太子殿下負荊請罪。”
劉墉忽然一臉的古怪:“啟稟將軍,太子殿下也來了南皮城。
“啊……”蕭玉麟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連連吃驚了,急忙問道,“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劉墉想了想:“估計已經進鎮東將軍府了吧。”
“這……”蕭玉麟又一次吃驚,正要再說什麽,卻見剛才那個親兵急急忙忙衝進來,“將軍,大…大事不好了。”
“太子殿下帶…帶人闖…闖進來了,手…手持著尚方寶刀,末…末將等不敢…不敢阻攔。”
尚方寶刀?
蕭玉麟臉色大變,他當然知道,蕭天行欽賜飲雪刀為尚方寶刀,可先斬後奏。
躲,是躲不掉了。
蕭逸已經闖進鎮東將軍府了。
再說,蕭玉麟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膽小怕事的人。
深吸一口氣,蕭玉麟大喝一聲:“劉墉,隨我去迎接太子殿下。”
劉墉立即拱手道:“末將遵命。”
聽了劉墉的講述之後,蕭玉麟對蕭逸的看法徹底改觀。
跟隨蕭天行打天下,見識過前朝的腐敗,見過前朝百姓的苦難,是以蕭玉麟深知,蕭逸是個好太子,日後也是一個好皇帝。
相比於蕭韌隻會陰謀詭計,隻會臨陣脫逃,蕭逸強他百倍。
都說蕭逸好色,從藍田穀伏擊戰就能看出,蕭韌的好色遠在蕭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