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了。
一眾大臣走在離開皇宮的路上,全都在細細品味著今天的早朝內容。
這一次的早朝,雖然內容不多,但卻與以往完全不同。
幾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種味道,蕭天行對蕭逸的器重,幾乎是超過了對朝中任何一位大臣。
這個味道,對大夏國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
但對於大皇子蕭韌的陣營而言,絕對就是一件壞事了。
這個時候,大皇子蕭韌還沒有回到長安,蕭韌的陣營就以尚書左仆射司徒海南為尊。
於是,下了朝之後,這幾個人就一起去了司徒海南的府上。
在書房分別坐定之後,龔炎天就恨恨說道:“惡太子著實可恨,趁老夫不在長安之機,坑騙我兒,陰謀對付老夫。”
“此仇若是不報,老夫枉為刑部左侍郎。”
司徒海南皺了皺眉頭:“龔大人,若想對付惡太子,就隻能在《太子周刊》的印刷方麵做文章。”
“自從獼猴定案之後,惡太子行事與以往完全不同,鋒芒畢露,更是算無遺策,著實不容易對付。”
“這一次,惡太子竟然敢以太子之位為賭注,跟龔大人和戚大人做賭,想必是早有穩妥之計,可贏得此次賭約。”
戚長發聽了,立即就不以為然道:“司徒大人,老夫在工部多年,更是分管調版印刷十餘年,比任何人都了解印刷之事。”
“那雕版的製作,相當複雜,須得一字一字雕刻出來,更是反字,更必須是標準的雕版字體,與咱們平日書寫大不相同。”
“最麻煩的一點,就是無法讓兩個雕版工作同時操作一塊雕版。”
“即便是日夜不停地換人雕刻,即便使用最熟練的雕版工匠,近兩千字,絕對無法在七日內完成。”
“以老夫的預估,最少也得十一二日方能成。”
“若是隻求速度,不求質量,不管差錯率,也得八九日才能成。”
“那惡太子竟然口口聲聲說七日可出,絕無可能。”
“以老夫猜測,惡太子敢如此打賭,必然有其他方麵的陰謀。”
其餘幾個人,雖然不是工部官員,但對於目前流行千年之久的雕版印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戚長發說得對。
門下右侍中胡南山皺著眉頭說道:“但是,一旦戚大人將底稿交給惡太子,若七日之內無法印刷成品,就是惡太子輸了。”
“製作雕版,這可是技術活,來不得半點的弄虛作假,惡太子的陰謀會是什麽呢?”
司徒海南問道:“薛潘與戚大人之女的婚約,我等都知道。”
“惡太子此舉,不過是為了收攬薛潘之心,收薛家為他所用。”
“可龔大人之女,卻不知又是怎麽回事呢?”
“若說惡太子看上了龔大人的愛女,剛才完全可以明說,卻不知惡太子是為何人牽線搭橋呢?”
忽然,龔炎天臉色一變,在茶幾上拍了一下,喝道:“老夫知道了。
司徒海南幾個人,被龔炎天嚇了一跳。
胡南山問道:“龔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龔炎天臉色陰沉,咬牙道:“看來,這個惡太子是故意跟老夫作對了。”
“老夫那不孝女,曾經喜歡上了一個叫呂正本的窮秀才。”
“老夫自然不會同意此事,但那不孝女不知是被呂正本如何迷惑,死活都要嫁給他。”
“於是,老夫就略施手段,設了一個圈套,讓那呂正本轉進來,判了死罪,打入天牢,隻等秋後問斬。”
“不久前,惡太子曾經帶著林仙兒去天牢探望林光乾,想必是聽說了老夫與呂正本的恩怨,這才想要出手救他。”
司徒海南皺著眉頭問:“龔大人,那呂正本才華如何?”
龔炎天點了點頭:“此子雖出身寒門,但卻是才華橫溢之輩,可堪大用。”
胡南山歎道:“龔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雖然那呂正本出身寒門,但若他成為你的乘龍快婿,豈非就是入了咱們世家之門了嗎?”
“想我士族門下,未必個個都是出自世家,也有一些寒門才子。”
“隻要他們甘心為咱們所用,就是咱們世家的人。”
“如此,不但能分化寒門勢力,更可以增強咱們世家門閥的力量,可謂一舉兩得。”
司徒海南歎道:“不錯,陛下登基之後,就開始推舉科舉製度。”
“其意,就是想削弱咱們世家門閥對官場體係的掌控之力,讓寒門才子有更多的機會進入官場。”
“隻不過,官吏的選拔製度,雖然由察舉製改為了科舉製,但實際上官場體係的大權還是掌控在咱們的手中。”
“可科舉製也給咱們敲響了一個警鍾,那就是在科舉製度下,會有越來越多的寒門才子參與官吏選拔。”
“若是全部拒之門外,一概不予錄用,隻恐會引起嘩變,進而讓陛下有機會破格提拔一些寒門之人,與我等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