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禮部右侍郎餘仲奎已經站了一刻多鍾了,但蕭天行依然還在批改奏折,似乎將他忘記了。
終於,又等了半刻鍾,蕭天行這才放下了禦筆,活動一下右臂,歎了口氣:“終於處理完了,今天的奏折真多。”
“噢,餘愛卿,你剛才說了什麽,朕有些忘了。”
餘仲奎登時哭笑不得,隻得將清月樓的事再講一遍。
“噢。”蕭天行這才點了點頭,“朕若是沒記錯的話,清月樓的東家叫蔡珂瑤。”
“大婚之日,她的丈夫被太子的手下給打死了。”
“結果,婆家和娘家都嫌棄她,蔡珂瑤一怒之下,就自立門戶,開了這家清月樓,對吧?”
餘仲奎更加哭笑不得,陛下連這點芝麻粒子的事都記得,剛才卻記不住我的奏報,簡直就是故意的嘛。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餘仲奎拱手應道。
蕭天行從龍椅上走下來,笑著說道:“太子突然頻去清月樓,看來是想對蔡珂瑤有所補償了。”
“不錯,不錯,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事情,就得麵對,就得想辦法彌補。”
餘仲奎直翻白眼,暗想,我的陛下,微臣是來向你稟告蠻使被下獄的事,你卻光往蔡珂瑤這種無足輕重的人身上扯,跑題了啊。
無奈之下,餘仲奎隻得再提醒蕭天行:“陛下,不知那蠻使該如何處理?”
蕭天行淡淡一笑:“不是處理過了嗎?”
“蠻使意欲刺殺我大夏國的太子,被太子的護衛所傷,關入大牢之中。”
“此事,朕還準備找拓跋北天要一個說法呢。”
“噢,餘愛卿,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派人給蠻使治療一下傷勢,告訴秦文一聲,不得對蠻使用刑。”
果然如此,餘仲奎暗想,聽說陛下對太子殿下的態度大變,寵愛有加,看來是真的了。
太子殿下因為一個民間女子,還是一個寡婦,竟然不惜傷害蠻使,差點破壞了兩國的議和,但陛下不但不懲戒太子殿下,反而刻意包庇。
餘仲奎自然不會勸諫,他屬於明哲保身類型的。
但凡是皇帝的旨意,哪怕有亡國的風險,餘仲奎都不會進諫。
“微臣遵旨。”餘仲奎點頭應下來,“微臣這就去辦,微臣告退。”
望著餘仲奎的背影,蕭天行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自言自語道:“不錯,逸兒這是乾得真是漂亮。”
“不但教訓了蠻使,得保大夏國民心不失,更是化解了拓跋北天以此為借口刁難大夏國的危機。”
“一舉兩得,不錯,真是不錯。”
“隻是,燕雲的戰局,著實讓朕擔憂啊。”
“拐子馬一日不破,燕雲的危機就一日不能解除,朕就得日日寢食難安啊。”
轉過頭去,蕭天行對於有山吩咐道:“傳朕的旨意,讓三省和兵部正副職,未時三刻來太極殿,商議破拐子馬之事。”
“奴婢遵旨。”於有山立即就派人傳旨去了。
蕭天行轉過身,背著手望向龍案,喃喃說道:“一天過去了,希望他們不要讓朕失望,能有人想出破拐子馬之策。”
清月樓。
小二張鐵蛋趕回來匯報了:“方掌櫃,黃師爺和雲雀兒大家果然去了百樂居。”
“樓下,有個美貌丫鬟專門等著,迎他們上了樓。”
方旭東微微皺眉:“鐵蛋,你確定沒看錯?”
張鐵蛋立即拍拍胸脯:“方掌櫃,我是一路跟隨,親眼看著黃師爺和雲雀兒大家進了百樂居,又在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趕回來回報的,錯不了。”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方旭東點了點頭,又叮囑一聲,“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東家知道,明白嗎?”
“明白,明白。”張鐵蛋點了點頭,想走卻又忍不住又問一句,“方掌櫃,你說黃師爺跟咱們東家之間,能成事嗎?”
方旭東臉色一變,低聲喝道:“東家的事,也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趕緊出去做事,不然,信不信我扣你半個月的工錢。”
張鐵蛋伸了伸舌頭,哪裏還敢再說,飛快地離開了。
方旭東和張鐵蛋都沒看到,在櫃台後麵的拐角,蔡珂瑤一臉的失落,轉過身,回了自己的那間辦公室。
回到房間之後,蔡珂瑤緩緩坐下來,心頭的巨大失落越來越濃。
黃師爺和雲雀兒大家果然去了百樂居。
有個美貌丫鬟專門等著,迎她們上了樓。
又再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趕回來回報的。
張鐵蛋的話,再次響起在蔡珂瑤的耳邊,讓她的心情一遍遍沉重著。
年輕貌美,雖然是寡婦名,卻是處子身,蔡珂瑤無時無刻不想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如今,好容易遇到一個讓她各種滿意的男子,輕易就俘虜了她的芳心,卻不想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bǐqυgetν.℃ǒm
在大夏國,在東洲,男子婚前去青樓,哪怕是勾欄妓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