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下午得罪了皇帝蕭天行,然後又有楚國公主送信,接著就是太子殿下登門。
這三件事情先後發生,串聯在一起,不由得董嶽海不多想。
若非,那封信的筆跡,確實是楚國青釉公主的筆跡,董嶽海真會懷疑,蕭天行想借機除掉他,以絕後患。
董承急忙回答道:“回老爺,太子殿下隻帶了兩個護衛。”
就兩個護衛?
董嶽海微微一愣,暗想,難道太子殿下此來,跟青釉公主殿下送信之事,並不相乾?
“董承,速速將太子殿下迎到客廳,就說老夫馬上過去。”
“是,老爺。”董承急匆匆地去迎接蕭逸去了。
董嶽海向火盆裏看了一眼,那封書信已經是一堆灰燼。
整理了一下衣裝,董嶽海也急急忙忙出了書房,去客廳見蕭逸去了。
不一會兒,董嶽海來到客廳:“老夫參見太子殿下。”
蕭逸一聽,老夫?
不是老臣。
這老大人心裏還有火呢。
“嗬嗬……”蕭逸笑了笑,向董嶽海拱了拱手,“老大人無須多禮。”
兩人分左右坐下,蕭逸在左,董嶽海在右。
在太子跟前,董嶽海當然不敢坐主位,也不敢坐左手的上位。
董嶽海問道:“太子殿下突然晚上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蕭逸笑著說道:“聽說老大人欲返回姑蘇老家,本太子特來相送。”
原來是這事啊,董嶽海不由鬆了一口氣,暗想,都說太子殿下突然從昏聵到英明,絕對是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果然不假。
董嶽海微微一笑:“有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老夫的家什不多,府中家眷也不多,幾輛馬車足矣。”
蕭逸歎了口氣:“老大人明日一路向南,回到江南第一城,再無國家憂患之羈絆,也無朝堂爭鬥之苦樂,確實讓本太子羨慕啊。”
“日後,哪怕蠻軍鐵騎荼毒中原大地,但麵對那滾滾長江,也是興歎不已。”
董嶽海這才明白蕭逸的來意了,敢情是想挽留他。
感動之餘,董嶽海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今日太極殿中之事,太子殿下也是在場的。”
“不是老夫不想為國效力,實在是…實在是朋黨之害,逼著老夫不得不退隱啊。”
“即便是陛下,也難以架住朋黨之鋒,隻能妥協。”
“況且,議和之事已定,我大夏國一旦失去燕雲之利,日後隻能是板上肉砧,蠻國但凡心想,隨時都能切上一刀。”
“老夫一力主戰,然在朝堂之上,無人響應。”
“無奈之下,老夫孤掌難鳴,無法挽回大局,隻能告老還鄉了。”
蕭逸笑著說道:“老大人這是在怪本太子今日一言未發了。”
董嶽海是個直臣的性格,點了點頭:“老臣確有此意。”
蕭逸微微一歎:“老大人可知,本太子明明主戰,為何不助老大人一臂之力?”
董嶽海一愣,皺著眉頭,輕輕搖頭:“老夫愚昧,還請太子殿下指點迷津。”
“很簡單,因為本太子一直在思考破拐子馬之法。”
董嶽海淡淡說道:“莫非這就是太子殿下的借口嗎?”
“嘿,老夫雖不說兵略方麵天下無人可及,至少多年經驗非太子殿下可比。”
“包括兵部與三省的大員,對兵事之精通,戰場之經曆,也非太子殿下可比。”
“更不要說,陛下昔日就是一代名將,其用兵之能,尚在秦太傅與林鎮北之上。”
“老夫雖說請辭,但一直不忘拐子馬之事,至今尚無眉目。”
“太子殿下從未上過戰場,更是沒讀過幾本兵書,卻非要行此高峻險要之徑,安能尋得路來?”
蕭逸微微一笑:“本太子想跟老大人打一個賭。”
“若是十日之內,秦太傅大敗拐子馬的消息傳來,還請老大人繼續留下,為大夏國效力。”
“若是十日之內,並無消息傳來,老大人再南下姑蘇不遲。”
“不知,老大人意下如何?”
十日之內?
破掉拐子馬?
董嶽海臉色微微一變:“太子殿下已經派人告知秦太傅了?”
蕭逸點了點頭:“然也。”
董嶽海低下頭,默然不語,心思急轉。
“太子殿下可否告知老夫,是何方法?”
蕭逸微微一笑,也沒開口,伸出右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
董嶽海登時眼睛大亮,哈哈大笑起來:“妙,妙啊。”
“太子英明,此法定能破掉蠻軍的拐子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