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接下這個活兒的弊端,蕭逸能羅列出來十幾條。
但他不敢說啊,這些弊端都是他想偷懶的借口,蕭天行要是能給他好臉色才怪。
蕭天行一臉笑眯眯,也不說什麽,直接開口朗誦道:“《風》,作者,本朝太子蕭逸。”
“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
“還有,《雨》,作者,本朝太子蕭逸。”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長安城。”
“噢,還有這一首。”
“《錦瑟》,作者,本朝太子蕭逸。”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逸兒,這幾首詩,連父皇都知道了,你還說自己才疏學淺?”
“這……”蕭逸登時就尷尬了,訕訕一笑,“這幾首詩,登不得大雅之堂,讓父皇見笑了。”
“哈哈哈……”蕭天行大笑起來,“逸兒,你這可是謙虛過度啊。”
“若是這幾首詩還登不得大雅之堂,恐怕放眼大夏國,以及前朝所有的詩人,一起懸梁自儘算了。”
“逸兒,這科舉考試的主考官,你當不當得?”
無奈之下,蕭逸隻得躬身道:“兒臣遵旨。”
蕭天行一臉得意,問道:“逸兒,關於科舉製度的改進,你還有什麽意見?”
蕭逸想了想:“文試的改革,難以一步到位,可先這樣進行著,等試行一次,再進行更正不遲。”
文試?
蕭天行心下一動:“逸兒的意思,再增加一場武試?”
“不錯。”蕭逸點了點頭,“我大夏國雖然是禮儀之邦,重文輕武,但武備卻是少不得的。”
“此番,蠻國入侵,可以說是給大夏國敲響了警鍾,也為我大夏國指明了武試的方向。”
“兒臣以為,武試可分為兩種。”
“一是武藝,二是兵略。”
“武藝高強者,可為將。”
“衝鋒陷陣,於萬軍之中斬敵將首級,可鼓舞三軍,提升士氣,獲一場戰鬥之利。”
“兵略高深者,可為帥。”
“統帥三軍,籌謀全局,可擋外夷之入侵,可攻他國之疆土,可獲一場戰役之利。”
“當然,若是能有兩者兼備者,更是我大夏國之福啊。”
“這是兒臣的一些淺見,還請父皇莫要見怪。”
一番話,再次說得蕭天行心花怒放,連連點頭不已。
“好,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兩者皆備,方為王道,甚妙,甚妙。”
蕭天行點了點頭:“文試和武試,可分開時間。”
“文試,依然還是秋時,這武試可以放在冬日。”
“為將者,須得耐得住酷暑,經得住嚴寒。”
“即便是冰凍三尺之日,也得能穿得上盔甲,拿得起兵器才行。”
蕭逸立即拱手道:“父皇英明。”
“哈哈哈……”蕭天行再次大笑起來,“父皇英明,可是建立在你這個太子英明之上的啊。”
這句話?
蕭逸嚇了一跳,立即跪下來:“兒臣不敢,兒臣不敢。”
“逸兒,快起來,父皇別無他意。”見蕭逸誤會了,蕭天行立即將他攙扶起來,歎了口氣道,“逸兒,這是父皇的心裏話。”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開國皇帝,極少不是英明之主。”
“然後,後繼者,英明之主就越來越少了。”
“眼下,你的表現,讓父皇很是滿意。”
“唯有如此,你日後才能從父皇手中接過這副重擔,才能讓大夏國的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才能讓四周之國聞我夏軍之名而惶恐不敢,俯首稱臣。”
“而做到這一切的基礎,就是打壓世家門閥,善待普通百姓。”
“這一方麵的政見,你與父皇是不謀而合的,父皇很欣慰。”
“隻是,這一條路也是艱難之路,日後勢必會麵對那些世家門閥的猛烈反擊,或許還會有性命之危。”
“逸兒,你怕不怕?”
蕭逸淡淡一笑:“父皇都不怕,兒臣有什麽可怕的。”
“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天下百姓,就是那江水。”
“若百姓興,則江水平,父皇與兒臣便是順江而下,閱遍江邊美景。”
“若百姓苦,則浪濤怒,父皇與兒臣便有隨時沉船之險,何有閱景之心,難有保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