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府。
也就是龔府。
一頂官轎,落在了府門前。
龔炎天從轎中下來,伸了一個懶腰,微微歎了口氣:“從長安到藍田,一來一回,加上處理事情,竟然用了六七天的時間。”
“記得我離開長安之前,大殿下定下了三計同施,估計都成功了吧。”
“嘿,四百七十萬兩白銀,惡太子要能在一天之內籌齊才怪。”
“還有壓水井,鐵匠都沒了,惡太子要能造出壓水井才怪。”
“哼,最狠的是那條釜底抽薪之計。”
“隻要能證明惡太子不舉了,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住他的太子之位。”
喃喃自語幾句之後,隨從也叫開了門。
門丁看到龔炎天,急忙快步走出來:“老爺,你可回來了,快救救二少爺吧。”
“什麽?”龔炎天登時大吃一驚,立即問道,“阿狗,快說,那個逆子又闖了什麽禍事了?”
“回老爺,二少爺被長安縣令關進大牢了。”
長安縣令?
秦文?
隻是關入大牢,並無性命危險,龔炎天登時放心了。
龔炎天眯縫著眼睛,心中暗想,秦山林雖然是惡太子的嶽父,但因為是十多年前定下的娃娃親,不得已才將秦雪茹嫁給惡太子的。
而且,自從秦雪茹嫁入太子宮之後,秦山林並未因此投入惡太子陣營,與惡太子更是刻意疏遠,保持中立。
此番,秦文突然對玉東下手,卻不知是什麽意思?
以秦山林的老謀深算,萬不會因為獼猴定案和智審李豬兒的事情,就認定惡太子是明主,就要輔佐他啊。
其中必有緣故。
“我知道了。”龔炎天倒也不著急,淡淡說道,“我先回府,換一身衣服,再慢慢想辦法。”
於是,龔炎天就回了府中。
龔炎天的夫人,也就是龔玉東的娘周氏,得到龔炎天回來的消息,立即就迎了出來。
“老爺,快去救救東兒吧。”
“東兒從小到大,哪裏吃過這樣的苦啊。”
“這都已經兩天了,東兒肯定已經瘦了一圈了。”
一聽這話,龔炎天登時就沒好氣,怒聲罵道:“哭什麽哭,老爺我還沒死呢。”
“不就是被關進大牢了嗎,有什麽值得哭的?”
“趕緊收起你的眼淚,等老爺我死的那天再哭不遲。”
“慈母多敗兒,若不是你一味的溺愛,玉東會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知道沾花惹草,給我惹是生非。”
“哼,我倒是覺得,讓他在大牢裏吃幾天苦頭,日後也能讓他收斂一些。”
“嗯,不錯,就這樣定了,暫時不急著將他撈出來。”
說罷,龔炎天一甩衣袖,不再理會周氏,進後院去了。
周氏登時又垂下淚來:“老爺這麽狠心,我可怎麽辦,東兒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婢女勸道:“夫人,莫要擔心。”
“老爺的脾氣,夫人還不知道嘛。”
“老爺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卻是巴不得趕緊將二少爺救出來呢。”
“夫人隻管放心,老爺肯定會馬上出手的。”
果然,過不了多大會兒,管家龔勝就拿著龔炎天的名刺,急匆匆地出府去了。
周氏得知消息,料定龔勝是去請秦文來府上,於是也就稍微安心一些了。
卻說龔勝拿著龔炎天的名刺,前往長安縣衙,見到了秦文,說明了來意,請秦文去龔府去一趟。
這就是官場的規矩。
龔炎天是刑部左侍郎,正兒八經的從二品大員。
而秦文呢,不過是長安縣令而已。
大夏國的縣令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絕大多數的縣令,都是正七品。
也有一些小縣,是從七品。ъìqυgΕtv.℃ǒΜ
第二種情況,長安的四個縣、東都洛陽的兩個縣,還有南都揚州的三個縣,縣令是正六品。
可正六品比從二品,也是差遠了。
所以,斷無龔炎天親自上門去見秦文的道理,隻能是龔炎天派人去請秦文到自己的府上一敘。
如果龔炎天真的到長安縣衙或者秦文的府上,登門造訪,就是興師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