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惡太子真是太壞了,竟然故意來長安縣衙搞惡作劇。
這叫斷案嗎?
就算是五歲的孩童去買雞,也不會出雙份錢,買一隻雞吧。
且不說雙份錢買一隻雞,就說這雞到底是誰的?
若是我認可了你的這種做法,就是飲鴆止渴,以後長安縣衙就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
到明天,就會有兩個人,或者三個人牽著一頭豬,過來擊鼓鳴冤。
難道我要出兩份豬錢或者三份豬錢,把他們打發走嗎?
到後天,再來七八個人,牽著一頭牛過來,擊鼓鳴冤。
難道我要出七八分牛錢,把他們打發走嗎?
王威等一眾衙役也是直翻白眼,他們經曆過三任長安縣令,五任師爺了,就屬這個師爺斷案最離譜。
那些看熱鬨的百姓,也是個個直搖頭,這種腦筋的人,也能當師爺?
童大海差點沒噴了,瞪大了眼睛,暗想,太子殿下怎麽突然跟我一樣渾了呢?
秦文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立即拿起驚堂木,“啪”一聲拍在了公案之上。
還沒等秦文開口,蕭逸立即就一指黃衣服村婦,搶先大喝一聲:“劉張氏,站住。”
劉張氏嚇得身體一抖,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一臉陪笑:“師爺,還有什麽事?”
蕭逸冷笑一聲:“這隻雞是胡周氏養的,你說本師爺喊你什麽事?”ъìqυgΕtv.℃ǒΜ
“……”全場皆驚,這轉折也太大了點吧。
秦文心下一動,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又咽了回去。
仔細回想一下剛才蕭逸的所作所為,秦文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劉張氏大吃一驚,急忙說道:“師爺,你可是代表著衙門,不能說無憑無據的話啊。”
“不然的話,你就是偏袒胡周氏,就是衙門斷案不公。”
蕭逸甩開折扇,瀟灑地扇了兩下,淡淡說道:“想要證據,沒問題,本師爺給你證據,而且是七個證據。”
七個證據?
四周的人再次傻了眼,剛才是辦啥事,這會兒冒出來七個證據,這個師爺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蕭逸不急不慢地說道:“第一,剛才本師爺扔錢,其實就是故意試探一下你們兩個。”
“結果,胡周氏一動不動,靜等著縣令大人來到。”
“而你,卻能跑出公堂搶錢,可見其心之貪。”
“第二,你的奔跑速度,絕非是普通民婦可比,便是衙門的捕快,隻怕也未必及得上你。”
“顯然,你是平素經常行偷竊之事,久而便練了出來。”
“第三,本師爺問,那隻小公雞,能值多少錢。”
“胡周氏張口就能回答,而你卻不能。”
“可見,你每次偷了東西,都是賤賣以求快速脫手,所以你不知道市場價。”
“第四,本師爺讓人殺了那隻雞,胡周氏心痛之極,差點流淚。”
“而你,隻是裝模作樣地喊了幾聲,臉上並無悲戚之情。”
“第五,本師爺說,每人賠四十文錢。”
“你是一口答應下來,滿心歡喜,因為這錢是你白得的。”
“而胡周氏,隻是礙於公雞已死,勉強答應。”
“第六,拿了錢之後,你轉身就走,而胡周氏則是深深地望了那隻雞一眼,很是不舍,足見已有感情。”
“第七,胡周氏是真農婦,平時下地乾活、操持家務,雙手必然早有老繭。”
“而你,不乾農活,隻懂歪門邪道,手上豈有老繭?”
“甚至於,經常行竊之人,手指第一關節的正麵,比正常人要厚上一些。”
最後,蕭逸突然大喝一聲:“劉張氏,把你的手伸出來。”
劉張氏本能地將雙手背到身後,又驚又怕地向後退了一步,驚恐地望著蕭逸。
這下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明白,劉張氏是偷雞賊,胡周氏才是雞的主人。
不好,劉張氏也突然反應過來了,她上了蕭逸的當。
之前的六個證據,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卻不算是能夠量刑的證據。
但第七個證據,更是不算證據,而是蕭逸詐她的。
結果她受前六個證據的影響,沒能反應過來,將手藏起來,無疑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這麽多人都看著呢,劉張氏這回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劉張氏的心一下子就垮了,身體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雙眼無神。
按照大夏國的律法,偷竊是要坐牢的。
輕則三個月,重則三年。
這時,蕭逸眯著眼睛,看了一下一臉糾結的劉張氏,再次下了一劑藥,冷冷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