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的家主叫洪劍南,今年已經六十有五了。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六十五歲絕對是高壽了。
或許是因為錢多,保養好,洪劍南的身體非常健朗,走起路來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都未必能追得上。
洪劍南吃過早飯,正在後花園裏散步,忽然聽管家來報,說是太子殿下造訪。
“嘿……”洪劍南白眉一展,冷笑一聲,“老夫本以為,昨天他就會來,沒想到這個惡太子竟然能沉得住氣。”
“想必,昨晚是想著如何風流快活吧。”
“據說,那個被惡太子強搶的柳如玉,乃是遠近有名的美女。”
管家立即點頭道:“是啊,老爺,那柳如玉在長安城民間十大美女中排名第三。”
“打上她主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甚至於還有拿價值千金的玉如意作聘禮,要納她為妾呢。”
“可那柳如玉頗有骨氣,一概回絕,沒想到卻被惡太子搶入太子宮裏。”
洪劍南淡淡說道:“陛下新朝開立,最重刑律之法,不少權貴雖有心思,卻不敢第一個出頭。”
“也隻有那個惡太子,不將陛下的律法放在眼裏,做出強搶民女之事來。”
“有道是,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
“惡太子的惡跡斑斑,此番為了挽回敗局,竟然說什麽壓水井,能利國利民。”
“更是口出狂言,一天之內能籌夠四百七十萬兩賑災款,還立下軍令狀。”
“老夫倒要看看,這個惡太子是如何能把錢湊齊的。”
“走,洪福,跟老夫去會會那惡太子。”
二人一起來到客廳。
門口,站著蕭逸的四個貼身護衛。
洪劍南帶著洪福來到門口,卻被四人攔下:“客廳之中,隻能洪家家主進入。”
洪劍南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極為不悅,轉首對洪福吩咐道:“你就在外麵等著吧。”
惡太子好大的架子,想給老夫一個下馬威嗎?
哼,老夫偏偏不吃你這一套,看你能奈我何。
洪劍南整了整衣服,大步走進客廳。
蕭逸正坐在主位上,小口啜著茶,威風凜凜的童大海站在蕭逸的身後。
洪劍南來到蕭逸跟前五步遠,彎腰拱手行禮:“洪家家主洪劍南,拜見太子殿下。”
但是,蕭逸沒有回應,繼續小口啜茶。
這下,洪劍南愣了。
什麽意思?
為何不說免禮?
不按套路出牌嗎?
洪劍南將嗓門提高了幾分,再喊一遍:“洪家家主洪劍南,拜見太子殿下。”
可蕭逸還是沒有回應,依然還是小口啜茶。
這下子,洪劍南就怒了,雙手一分,甩了一下衣袖,冷冷說道:“太子殿下,莫非是故意來草民家裏尋隙不成?”
蕭逸這才將茶杯放下,看了洪劍南一眼,笑著說道:“洪老爺子這是說哪裏話?”
“本太子跟洪家,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噢,本太子想起來了,還真是有一件事情。”
“本太子看上了長安園的花魁雲仙兒,令郎洪騰達卻弄了一堆規矩,使得本太子無法一親芳澤,整天都是心裏癢癢的。”
“所以啊,本太子對洪騰達是有幾分不滿。”
洪劍南淡淡說道:“長安園是對外做生意的,若是毫無規矩,豈不是亂了套。”
“此事,老夫也略知一二,並非是犬子故意刁難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才學不足,並未能入花魁之眼。”
“嗬嗬,那本太子就釋懷了。”蕭逸一臉笑眯眯,“既然這樣,本太子與洪家之間就更沒有什麽恩怨了。”
洪劍南淡淡問道:“既如此,老夫方才向太子殿下行禮,太子殿下為何不理?”
“原來是這事啊。”蕭逸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剛才,洪老爺子說是拜見本太子。”
“可洪老爺子光說不拜,本太子以為禮數未完呢,自然不敢打斷洪老爺子。”
“……”洪劍南登時一陣無語。
終日打雁,今日卻叫雁兒啄了眼。
按照大夏國的規矩,拜見,確實得磕頭,而且還得雙手趴地,腦門貼在地麵上。
隻不過,一般從簡,說拜見其實就是彎腰拱手。
洪府經常來一些大官要員,洪劍南習慣了,沒想到卻被蕭逸擺了一道。
洪劍南心中雖然惱恨,卻又無法反駁,隻得跪下來,恭恭敬敬地向蕭逸磕了三個頭。
惡太子,是你自己不給自己留後路,把事情做絕了。
本來,老夫礙著你的太子身份,準備捐個十萬兩白銀呢。
但現在,老夫改變主意了。
行了禮之後,洪劍南一臉陰沉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淡淡問道:“卻不知,太子殿下突然來到洪府,有何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