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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劍大會在即,聚集在棲雲仙府中的劍修越來越多,反而是劍宗的人忙於修煉不見身影。虞禾照常去桃花潭水去除魔氣,而公儀蕤也幾乎每日都在,不是折騰藥爐子就是對著猴子兔子紮針。虞禾經常泡到一半跳起來替他抓亂跑的猴,而後再聽他氣急敗壞地責怪藥宗上下沒有慧眼,不認可他這位天才醫修。
虞禾安慰勸解完,又急急忙忙往悔過峰趕。
等她走了,公儀蕤才朝著桃花樹說了一句。“這有什麽好避的?”
謝衡之將隨身的小物與破妄放在地上,脫了外袍隻著單衣踏入潭水,花瓣隨著激蕩的水波顫動起來。
“如此,對誰都好。”
公儀蕤還在說:“我和陸萍香是一個想法,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為有私情,有喜怒哀樂,凡事都要理智清醒,不許自己有片刻沉淪,那活著不是很無趣嗎?你怎知中了落魄草的你不是你?”
“落魄草產生的不是情,不過是被蒙蔽了心智。”他始終認為,即便世上真有情愛,也必定是自由選擇後的沉淪,而非失去清醒,任由蠱毒操縱,連自己都不是,真情又從何而來。謝衡之不是個不敢麵對過去的人,然而這不代表他會全盤接受,錯了就是錯了。
他自詡清醒,不由任何人掌控,卻稀裏糊塗被蠱毒操縱,過起了與他心中大道背道而馳的日子。化為謝筠後的所作所為,令他感到不齒。
公儀蕤理解不了謝衡之的行為,但轉念一想這的確是個做掌門的好料子。要換成棲雲仙府任何一個人,似乎都不如他來得合適。品性夠了道行不夠,道行夠了品性又太差。
從前文尹君還考量過花月道宗宗主,奈何那人私德有虧,喜歡勾搭有婦之夫是出了名的,從前還被平秋宮宮主找上門來一頓打。鶴道望就更不行了,讓他做掌門日後定然因私廢公,日後還有什麽人敢拜入棲雲仙府。
謝衡之這個人沒有私欲,除了自己的劍道誰也不愛,當掌門舍他其誰。
公儀蕤調侃道:“你這個人,說實話,從前我一直猜你睡覺的時候,會不會給你的破妄蓋被子。”
謝衡之睜開眼,對此隻回了一聲冷笑。
公儀蕤又道:“你體內的魔氣如何了?按你之前的說法,這隻黑蛟的來曆非同一般,魔氣不可小覷,你此時要去查法器,當真不打緊嗎?”
“無礙。”他的確察覺到自己近日的情緒有微弱的不同,好在已經被及時壓製,不會有多少影響,隻是徹底抹除恐怕要等他閉關後了,那時候才有精力解除虞禾身上的命劍護體。
他默然片刻,提醒道:“虞禾身上的魔氣。”
“就那麽一丁點了,我會看著她,你放心做自己的事,說好了,回來把碧血花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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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的結界出了事,雖然隻是一個小裂縫,但鶴道望認為此事不簡單,一直忙著四處查探棲雲仙府的結界,連悔過峰都極少見到他的身影,虞禾也隻好跟著他連軸轉。
好不容易他去罪牢審問囚犯,虞禾才得了空閒去紅楓小築找霽寒聲。
霽寒聲也在準備論劍大會的事,虞禾到的時候他還在練劍,他的師尊許留雲正在一旁指導。見到來人是虞禾,霽寒聲並不收劍,而是借勢朝她攻取去。
虞禾持劍去擋,才發現霽寒聲也用起了須臾劍法,與她的過招更像是指導。同樣的劍法,不用的根基,效果卻是天差地別。
幾招過後,霽寒聲收了劍,誇讚道:“你進步……神速。”
虞禾笑了笑,說:“一點奇遇罷了,多謝誇獎。”
霽寒聲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鏽劍上,而後抬起眼,麵帶詢問地看向她。
“這個……跟我有緣,就留下了。”虞禾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怎麽說更合適。她把前輩用來當陣眼的劍拔了,說出去好像有點缺德。
許留雲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出聲道:“此劍何名?”
“破傷風。”虞禾隨口瞎說。
許留雲聞言麵露讚賞。“不錯不錯,有氣勢,是個脫俗的好名字。”
“多謝前輩……”
許留雲又說:“我記得你好像是外門弟子,尚不能參選論劍大會。”
虞禾點頭道:“我的資曆還不夠,去了也是挨揍,還是看各位前輩切磋更有意思。”
隻可惜她聽說公儀蕤說,謝衡之這次不準備參加論劍大會,頂多是在場外看著。而蕭停和師清靈都在禁足,也要錯過這次的劍道峰會了。
霽寒聲眼眸如星,直直地盯著虞禾,問道:“那你……你呢?會來,來看我……比試嗎?”
論劍大會就在三日後,她還要跟著鶴道望去修補禁地的結界,但是……
她看向霽寒聲的眼神,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是她先說出仰慕,總要有個仰慕的樣子。
“輪到你比試的時候,我一定會去。”
然而三日後,禁地外。
鶴道望手持法器,落在結界邊緣,板著臉查探整個禁地的法陣。
聽到虞禾的話,他頭也不回道:“想都別想。”
虞禾望了望天,估摸著時間近了,央求道:“那這結界什麽時候才能修補完啊,我都答應人家了……”
她話剛說完,一直蹲在地上的鶴道望猛地起身。“不對,跟我走。”
鶴道望拉著虞禾朝悔過峰的方向飛去,然而還未等到他們靠近,遠遠地看到悔過峰之上靈光大盛,一道魔氣衝天而起。
“罪牢炸了!”虞禾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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