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府後,英國宮府對過的酒樓處。
陸繹瀾輕抬瓷盞,呷了一口清茶。
他一襲月白色七星抖紋長袍,經過幾個月的精心調養,傷已然痊愈,隻是眼底那一抹寒霜般的涼意始終濃得化不開。
適才,門口發生那一幕他都看了個清楚,俊挺的眉不由揚起寸許。
記憶中,英國公府的南城世子是個懦弱無能的花架子,不成想經曆幾個月的流放,倒是養出些許氣性來了。
屋外白雲瀟輕叩門扉請示道:“王爺,屬下有事彙報。”
陸繹瀾放下茶盞:“進來。”
白雲瀟撩了簾子踱進來,壓低聲音:“您差屬下調查的事有眉目了。那玉簪正是南城世子買下的,說是要送給鈴蘭郡主的生辰賀禮。”
他硬著頭皮道:“這簪子便是……便是溫二小姐的。”
陸繹瀾怎麼也沒想到,那晚在竹林中玷汙他的瘋女人,竟然是溫思爾?!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那晚那女子行事靈便、對答自如,甚至還會為他正骨,哪裡像個傻子?
白雲瀟不敢多言,小心地打量著陸繹瀾複雜難言的神色。
女皇念及英國公戰功赫赫,於是在溫家二小姐出生之時,便將她指婚於王爺。
不曾想,幾年之後,竟傳來二小姐癡傻的消息。
這件事沒少引得其他人笑話王爺。
因而平日白雲瀟從不敢提及此事,可這二小姐的貼身發簪,怎麼會落到自家王爺手裡?
想起那夜陸繹瀾淩亂的衣衫與發髻,白雲瀟心底咯噔一下,不敢再深想下去。
陸繹瀾取出一條白帕,輕而緩的將手上水漬擦淨,無處不透著矜貴。
“今兒天氣不錯,你去收拾一番,隨本王去見見未來的王、妃。”
白雲瀟應聲:“是,屬下這就去辦。”
……
英國公府內,溫思爾掩麵打了個噴嚏。
想來應該是李香雲正在背後罵她。
她剛剛殺了李香雲布置的人手,又直接拒絕了她的茶和旁人的跟隨,這位佛口蛇心的嬸嬸隻怕要恨死她了!
不過,現在的她才不會害怕,想到哥哥的死,她決計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心中念頭幾轉,腳下很快踏過了青石板路,來到哥哥曾經居住的小院。
因為溫承明被流放,院子也被封了起來,如今已是布滿塵灰,無人打掃。
溫思爾一眼看出不對,既是封院,就合該有官府的封條。怎麼門上乾乾淨淨,什麼東西也不見?